這一句話,給兩個人說愣了,對視兩眼,忽然意識到,云習淵不在朝廷里,這些事是不懂的,他們平時只須打打殺殺就是,自然,sharen就是他們能想到的,最簡單的辦法。
“殺不得,”江翎瑜輕嘆了聲,“周竹深是旻親王的女婿,親王,可比將軍的父親封級更高,其次是,皇帝也想殺周竹深,更想殺旻親王,但是又跟這親王之間有非常大的事,不能公之于眾,故而受制于他,才要我們來借皇帝的勢力清剿周竹深,對外都說是剿佞黨,重重關系倚靠,豈是說動手就動手的,要是有半點機會,我也不會留周竹深到今天。”
“這么復雜,那既然事涉多人,確實不能說殺就殺的,”云習淵對周竹深與江家的恩怨早有耳聞,只是不知道那么多內(nèi)情,還以為江翎瑜就喜歡彎彎繞繞,拖著周竹深不解決,是個事事膽怯的懦夫,如此一來,話說開,他對江翎瑜的印象也好了不少,直言,“要是二位大人有事用得著我,盡管開口,我會竭力經(jīng)辦。”
“你說都說了,我倒是現(xiàn)在就有一件事,”江翎瑜形容疲憊,沒精打采的,“替我將李道長喊來,我有事想見他,事發(fā)突然,好在他還沒走。”
云習淵“嗯”了聲,就出去了,將門關得嚴實。
唐煦遙趕忙捂住美人的腹間,掌心壓著他溫軟的臍周輕輕揉搓:“夫人這腹痛又厲害了?”
“沒有,”江翎瑜將手搭在唐煦遙手背上,指尖上下捋著,撫一撫他指節(jié)上的肌膚,“你不是答應我,要親自去給我煮甜湯么,現(xiàn)在就去?!?/p>
“那,”唐煦遙擔心江翎瑜找李思衡是哪不舒服了,又瞞著自己,就不肯走,“夫人到底為何找李道長,究竟是哪不好受,你不說,我真是害怕?!?/p>
“我是找他商量今夜不赴宴的法子,”江翎瑜唇角含笑,素手抬起來,捏捏唐煦遙的鼻子,“實在不成,就用些藥,因為我這些天再病著,到現(xiàn)在也是好多了,這樣的清醒,還撒謊,就怕皇帝來問,再帶上太醫(yī)過來診脈,不全露餡了?”
唐煦遙還是不放心:“夫人”
“快去,”江翎瑜涼軟的手輕推唐煦遙的心口,“我要吃糖多一些的,唐禮平時給我煮的甜湯都不夠甜。”
美人如此催促,唐煦遙也只好扶著美人平躺在床上,為他掖好被子才起身,披了長袍出去,適時李思衡過來,跟唐煦遙撞見,還打了個招呼才進門。
“江大人,”李思衡也以為是江翎瑜不舒服,將藥箱放在床邊,邊打開,邊問詢,“是不是我剛才觸診手太重了,您這才一直腹痛,實在對不住,我這就開些鎮(zhèn)痛的藥來?!?/p>
“不是,”江翎瑜自覺身上不是那么難受了,沒讓他開止疼的草藥,直說,“我和將軍接到了皇帝請柬,先赴宴,后去斗獸場,本身我是想去的,主要是沒看過斗獸,后來又接到消息,這場大宴,保不齊就是個鴻門宴,提醒我別去,可是我的病好多了,我沒有理由。”
“大人的意思是,”李思衡聽出其中深意,“您想佯裝病重?”
“糊涂孩子,佯裝我還找你做什么。”
江翎瑜輕笑:“我又不是不會裝,我是需要你特調(diào)一份丸藥給我,讓我真的病重?!?/p>
“這,”李思衡急忙回絕,“道醫(yī)救人,怎么可戲弄您的生死?!?/p>
江翎瑜也不惱,只笑說:“你不幫我這個忙,才叫戲弄我的生死,鴻門宴,我去了,九死一生,病一場不過丟了半條命,起碼我還能活著,哪個才是救我,你心中有數(shù)。”
“那好,”李思衡咬了咬唇,下了很大的決心,“我這就去準備,盡量配出一副,不傷您身子的藥。”
“傷些也無妨,你們不必因我為難?!?/p>
江翎瑜狐眼瞇著,喉間輕笑:“我已如此破碎,不在乎為著功成名就付出什么代價,哪怕待我功成,只與將軍度一天快活日子,也算我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