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禮“嗯”了聲:“主子一個(gè)人吃是夠了的,要是夫人也吃,確實(shí)少些,您和夫人先用膳,我再去準(zhǔn)備些?!?/p>
人走了,唐煦遙也不用力摟著江翎瑜,阻攔他起來了,他倒對(duì)那酸甜的菜品不感興趣了,素手捧著唐煦遙的觀摩起來:“我聽你的管家說,你已經(jīng)幾天沒好好睡覺用膳了,為何?”
“因?yàn)槲业姆蛉瞬×?,距今日醒轉(zhuǎn)過來,已經(jīng)昏迷兩日一夜了,太久了,對(duì)我來說像過了半輩子一樣久。”
唐煦遙眉頭微微蹙起,嗓音實(shí)在沙啞,情到深處,聽來總有悲涼之感:“我真的害怕你再出事,日夜都看護(hù)著也嫌不夠,我更想你一醒來,睜眼就能看到我?!?/p>
江翎瑜聽聞唐煦遙這么疲憊,頗有些心疼,細(xì)嫩的指腹輕撫他的臉頰,柔聲說:“你受累了?!?/p>
“我平時(shí)叫你什么,”江翎瑜想著,也不能老是你你你的這么稱呼人家,叫夫君,又有些羞于啟齒,就想詢問他的小字,試探著問,“你現(xiàn)在,小字也是寧兒嗎?”
“喚什么小字,”唐煦遙扶著美人坐起來,拿著軟枕墊在他的腰窩和床圍子之間的間隙內(nèi),免得他受寒腰疼,再下床去拿食盒,隨口逗他,“喚我夫君,不喚豈不是不認(rèn)我?”
江翎瑜軟臥在床上,看著唐煦遙在下頭忙碌,想了想也是,要是以后都記不起和他的事了,心里又那么喜歡他,豈能說不認(rèn)就不認(rèn)了,開口之前,江翎瑜還認(rèn)認(rèn)真真地問過自己愿不愿意和他做夫妻,問過幾次,腦袋里的念頭都是瞬間而發(fā),只有兩個(gè)字:愿意。
唐煦遙拆開食盒,往外頭拿著飯食,許久沒聽見美人說話,心下有些沮喪,但也不是很長久,體恤他沒了記憶,大抵也苦惱著呢,才想再逗逗他,說些自嘲的話,不料美人軟軟地喚著:“夫君。”
“嗯,”唐煦遙一想美人氣息奄奄地喚自己,再聽現(xiàn)在這軟甜的嗓音,心里頭五味雜陳,不是滋味,差點(diǎn)哭了,嗓子酸澀,話就說得很慢,“夫人,我先喂你吃些湯面,暖暖胃。”
“夫君,”江翎瑜瞥見桌子上擺著的杏仁,不曾見過這個(gè)東西,指著問唐煦遙,“那是什么?”
“杏仁,西域特有的果子,”唐煦遙盛好了一小碗面,“想吃嗎?”
“好不好吃,”江翎瑜歪著頭,“我沒有吃過?!?/p>
唐煦遙見狀先放下碗筷,拿了兩顆帶皮的杏仁過去,剝了送到江翎瑜唇邊,看著他紅嫩的唇瓣因咀嚼輕微開合,很是喜歡,不禁捧著他的臉頰親上一口:“我夫人真是大美人,連吃東西都這樣好看。”
“好吃,”江翎瑜抱著唐煦遙健碩的手臂晃了晃,“我還想要一顆。”
“杏仁太硬了,一日吃上兩顆就好,你可不記得了,你胃不好,吃這些硬的要肚子疼的?!?/p>
唐煦遙端著碗坐回床上,拿勺子搗碎了煮透了的面,還有脆彈的蝦仁,擓起一勺來喂給美人:“后兒個(gè)就是除夕了,咱們是在臥房里隨便吃些,還是到正堂去?”
“都好,”美人雪腮鼓著,正嚼蝦仁,這一忘了事,人竟隨和多了,“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成?!?/p>
江翎瑜惦記著唐煦遙那一碟子糖醋煎魚,吃了幾口,就要吃魚肉,唐煦遙不知為何,許是這些天吃得太少,胃口都小了,看著一碗米飯是真吃不下去,坐在床頭打蔫,唐禮來送新煎出來的魚肉,一看這桌子上的東西真是沒下去多少,心一下子懸起來,還是來看唐煦遙:“主子,這些天怎么都吃不下東西呢,是身子不好受么?”
“今日是有些,”唐煦遙本來都沒往心里去,“太陽穴疼得慌,也乏得厲害。”
唐禮聞言,將手背貼在唐煦遙額頭上試了片刻:
“主子,您這是發(fā)高熱了,怎么還不自知呢,光是硬扛著了,我扶著您躺下。”
唐煦遙只說不礙事,推了唐禮的手起身,拿了茶杯來服侍已經(jīng)吃好了的江翎瑜漱口,自己盥洗完再回來,腳步就有些搖搖晃晃,走到床邊,徑直摔進(jìn)江翎瑜瘦薄的懷里,闔上眼,口鼻間的氣息很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