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江翎瑜懷抱著半坐起來的唐煦遙,“有太醫(yī)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唐煦遙知道這腿還有救,情緒緩和多了,想著馬上就要過年了,心里揣著陪江翎瑜在除夕夜獨(dú)處設(shè)宴一事,那總得站起來才能去正堂赴宴吧,插口說:“朱太醫(yī),我除夕之前能好嗎?”
朱太醫(yī)聞聲面露難色:“這”
“將軍,沒事的,”江翎瑜捏捏他健碩的手臂,“我陪你在臥房待著就是了,不必外出。”
唐煦遙不愿如此,江翎瑜這樣懂事可愛,也是兩個人第一次一起過除夕年節(jié),本該是大擺宴席的日子,在這間小小的臥房里將就吃些,他心里怪不好受,覺得對不起江翎瑜,想著哪怕有一點(diǎn)辦法也好,就追問說:“太醫(yī),真的沒有一點(diǎn)辦法了嗎?”
“也有,就是不知道將軍能不能受得住?!?/p>
朱太醫(yī)如實(shí)說:“將軍這腿不像那些經(jīng)脈出了毛病的,徹底無法讓肢體正?;顒?,只是受了急寒,血脈有些阻塞,要是將軍有非凡的耐力,可以嘗試先在床上跪著挪動幾個來回,就是像孩童學(xué)走路前的似的爬一爬,佐以針灸和服藥祛瘀,待有力氣站起來,就在屋里來回走,到除夕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p>
“將軍,我可要先說明一點(diǎn),”朱太醫(yī)很有些無奈,“這樣硬撐著恢復(fù)是非常疼的,將軍慢慢地養(yǎng)腿疾,可以少受很多罪?!?/p>
朱太醫(yī)知道這些將軍們大多是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不少曾是身負(fù)重傷,他們這樣的人是很不屑于談疼痛的,尤其是小病小災(zāi),根本不足為懼,風(fēng)寒一天就能痊愈,朱太醫(yī)當(dāng)然明白,但這種疼痛絕非一般人能忍,礙著大將軍的面子,也不好把話全說透了。
“多謝太醫(yī),”唐煦遙這下子喜笑顏開了,抬起手摸一摸美人壓在自己心口上細(xì)嫩的手背,“我還是決定多走走,因?yàn)槲沂怯袌?zhí)念的,我很想和江大人共赴除夕夜宴,我想要陪著他,遠(yuǎn)大于我對疼痛的恐懼?!?/p>
是的,愛真的可以逾越一切,疼痛,黑夜,在唐煦遙和江翎瑜互相給予的深愛面前,不值一提。
平時都是唐煦遙喂江翎瑜吃東西,這回成了江翎瑜喂唐煦遙,晚膳是煎魚米飯配上魚糜丸子羹湯,都很是鮮香。
唐禮很有眼力見,知道唐煦遙和江翎瑜都愛吃,這次魚拿來的很多,刺也都挑干凈了。
美人跟唐煦遙談情說愛這些日子,根本就沒多費(fèi)過心,什么飲食起居,都是唐煦遙一手經(jīng)辦,頓頓都是他喂給美人吃,沐浴后連身子頭發(fā)都是他來擦,也是借機(jī)逗弄美人。
江翎瑜從端著碗,將炸魚肉和米飯混在一起,到將第一口飯擓進(jìn)勺里喂到唐煦遙口中,都是那么笨拙,有時還端不動那沉重的碗,唐煦遙心疼美人,幾次都接過來自己吃,美人就是不給,犟脾氣上來:“不成,就算我端一會歇一會,也得喂著你吃了這頓飯?!?/p>
唐煦遙特別開心,乖乖一口接一口把美人送到自己唇前的米飯和肉吃干凈,眼圈越來越紅,淚是裹不住了,又不好意思哭出來,就抬起手拿袖子抹了,邊掉眼淚邊笑,塞鼓鼓的,很仔細(xì)地品嘗著口中的飯菜。
江翎瑜放下碗,拿起絹?zhàn)咏o他擦眼淚,很是擔(dān)心:“怎么了?”
“夫人真的不嫌我,”唐煦遙不顧腿上的劇痛,硬挪到江翎瑜身邊,一把抱住他,“我好愛你。”
“傻子,不許哭了,為何我會嫌你,你也是這樣照顧我的呀?!?/p>
江翎瑜揉揉唐煦遙寬厚的背,柔聲安撫:“要是你喜歡,我就常常如此,好不好?”
“不好,”唐煦遙懷里摟著美人,小聲嘀咕,“我要伺候著你,我喜歡。”
晚膳用過,江翎瑜要去看書中是否有線索,還沒起身,唐煦遙就纏著他不讓他走:“夫人,我想跪著挪動一下,太醫(yī)說了,這樣好得快,我就能陪你去正堂赴除夕宴了,這可是你我第一次一塊過除夕啊,我怎么能臥床呢?!?/p>
“簡寧,我是心疼你,就像太醫(yī)說的,要不別這么勉強(qiáng)自己了,就慢慢的養(yǎng),最多也就半年,不是很久的,我能等?!?/p>
江翎瑜湊上去吻一吻唐煦遙溫?zé)岬哪橆a:“乖,先歇息吧,不要難為自己?!?/p>
“不成,不成,”唐煦遙不愿意,“我一定要陪夫人赴晚宴,我娶你做夫人不是讓你委屈的,我要讓你享福,讓你坐擁榮華富貴,讓你日日都高興,要是除夕都圈在這臥房里,還叫什么享福?”
唐煦遙執(zhí)拗,江翎瑜雖心疼也無法,只好依了他。
江翎瑜在床尾,唐煦遙在床頭,他的腿劇痛無比,單是從坐姿換成跪姿,就疼得汗流浹背,更不要說爬行一段,該是什么樣的痛苦,江翎瑜看得心里難受,要來幫扶,唐煦遙果斷拒絕,依舊是笨拙地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