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坐起來,由著唐煦遙給他喂了幾筷子的面和蝦肉,還勉強(qiáng)喝了些湯,吃飽了就稍微舒服些,江翎瑜想著,大抵也是踩雪踩得,肚子里受涼了,就蜷在被窩里,看著唐煦遙吃這將近兩碗的面條,他胃口大,吃的東西也快,爽滑的面條裹著大蝦往嘴里送,看著很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勢。
江翎瑜喜歡看唐煦遙吃東西,他不像自己一樣挑食,都吃得很香,江翎瑜時(shí)常會懷疑唐煦遙碗里的是不是更好吃些,慢吞吞地起身要嘗一口,吃到嘴里還是原來的味道,再大失所望,如此往復(fù)。
江翎瑜原本勸唐煦遙信守承諾,用過膳就去校場,可此時(shí)又不想他去了,也不好意思說。
唐煦遙見時(shí)間差不多了,這就得走,拿帕子擦凈了唇角,俯身吻一吻江翎瑜:“寶貝,我盡量早些回來?!?/p>
江翎瑜沒挽留,只乖巧點(diǎn)頭:“我等你一起睡呢?!?/p>
唐煦遙戀戀不舍,再度親吻江翎瑜幾遍,這才穿好了大氅出去,臨行前去父母的臥房,因?yàn)橛浿徼づ潞?,所以想讓他們陪一陪,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只有王妃,郡王受皇帝的邀去紫禁城了,一時(shí)半刻回不來。
崇明帝跟那些親王關(guān)系一般,跟這個(gè)平陽郡王倒是好得很,不出意外肯定是留宿在紫禁城里了,跟崇明帝徹夜飲酒,從前也是如此。
唐煦遙說是讓王妃夜里陪著江翎瑜說說話,交代好就走了,去校場前,先到駱青山府上。
見到駱青山,他果然如廖無春說的一樣,眼神空洞,蜷縮在床角里,誰來都嚇一跳。
“青山,”唐煦遙坐在床邊,問他,“你到底看見什么了?”
“主帥,我的先生,”駱青山不答話,要先問唐煦遙,“我的先生可幸存么?”
唐煦遙輕輕搖頭:“何府上下,無一活口,全部喪命?!?/p>
駱青山聞聲大哭,十分哀戚,泣不成聲,明明已經(jīng)很抗拒真相了,還想問唐煦遙:“先生他可有全尸?”
“嗯,何蓉死狀凄慘,懷里緊緊護(hù)著他的夫人。”
唐煦遙說:“他真是重情義?!?/p>
駱青山不哭了,抬手抹著眼淚:“主帥,我要是告訴你那天的事,你信我嗎?”
唐煦遙“嗯”了聲:“我信。”
駱青山顛三倒四地講述,大意是發(fā)現(xiàn)何宅黑燈的那個(gè)晚上,他的幼時(shí)玩伴說看到了一些怪異的影子,有斷頭的,脖子折了一半的,一開始駱青山?jīng)]往心里去,第二天早晨跟著江翎瑜和唐煦遙去看,院墻周圍的尸體,跟晚上伙伴看到的影子一模一樣。
唐煦遙聽到此處,心里毛了一下,但佯裝鎮(zhèn)定:“這些事信則有不信則無,你好好休息吧,養(yǎng)好精神再來校場操練,今日我先替你去看看,要是陳蒼不行,我得提拔些旁人了?!?/p>
“主帥,不要提拔旁人,我愿意事無巨細(xì)地侍奉主帥?!?/p>
駱青山很是憂愁:“我會盡快好起來的,我,主帥我才苦盡甘來,不想與他們斡旋他了,我實(shí)在是不擅此術(shù),如此一來,又不知何時(shí)才能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