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還有點(diǎn)懵,慢吞吞地掏著針盒,適時知府進(jìn)來,先引薦:“這位是鎮(zhèn)國大將軍,這位是刑部尚書,都是朝廷大員,瞧病仔細(xì)些。”
一聽兩個人名號,大夫手一抖,針差點(diǎn)掉地下,七手八腳地收拾了一陣子,才整理好了十幾根針。
大夫來得本身就遲了,唐煦遙又生廖無春的氣,沒處撒火,這大夫進(jìn)來亂看,還毛手毛腳,唐煦遙唇角一撇,急了,盯著知府看,眼神陰森森的。
知府瞥見唐煦遙臉色不對,慌忙數(shù)落大夫:“你這怎么一點(diǎn)不穩(wěn)重,快些,尚書大人身子不適,能耽擱嗎?”
“知道不能耽擱,”唐煦遙冷聲開口,“你們也耽擱許久了。”
知府上來求情:“對不住對不住,唐將軍,是我的錯,您別生氣。”
大夫不敢說話,趕忙上前給江翎瑜號脈,手剛搭在他發(fā)涼的手腕上,他猛地向后一抽,直往唐煦遙懷里躲。
“墊上塊絹?zhàn)?,”唐煦遙抱著蜷在自己懷里的美人哄,騰出手從懷里拿出一張干凈的白絹?zhàn)舆f上去,“江大人不喜歡外人觸碰身子?!?/p>
知府愣了:“?”
雖然不知道唐煦遙跟江翎瑜是怎么回事,但知府覺得最好不要多問,江翎瑜是新上任的,姑且不知他的底細(xì),唐煦遙可不是,這人可怖得很,喜怒無常,少過話,畢恭畢敬地伺候著兩個人才是。
大夫隔著帕子給江翎瑜摸了摸脈,答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將軍,江大人是腹疾犯了,大抵是腸胃受了寒,所以”
“我知道,這說辭我都聽了一千遍了,”唐煦遙皺眉,“我叫你來就是給江大人止疼,你讓他別疼了,夜里能睡個安穩(wěn)覺,明白嗎?”
大夫拿帕子裹住手:“將軍,腹疾要觸診,我摸摸江大人的肚子可以嗎?”
唐煦遙垂眸,柔聲問正胃痛的美人,揉揉他的肩頭:“讓大夫摸摸肚子好嗎,你不愿意就不摸了?!?/p>
“摸吧,”江翎瑜眉頭擰著,“輕一點(diǎn)?!?/p>
大夫剛伸出去的手頓住了,跟江翎瑜解釋:“大人,觸診可輕不得。”
唐煦遙身子向來壯碩,除了受傷也并不生病,也不知道觸診要用多大的力氣,只將蓋在江翎瑜身上的被子往下拽了點(diǎn),露出他平坦的腹部:“趕緊,江大人不能受涼。”
大夫手上裹著絹?zhàn)?,指尖抵著江翎瑜脆弱的腹部,很用力地往下按,指尖都陷進(jìn)去,仔細(xì)地探著里頭有沒有異物。
“呃,”江翎瑜本來就難受,胃抽作一團(tuán),大夫偏要按擰著的地方,他窩在唐煦遙懷里,疼得身子直顫,胃被一把鋼針反復(fù)穿刺似的劇痛,發(fā)白的指頭捏住唐煦遙的手腕,身子都快軟了,虛聲向唐煦遙央求,“煦遙,我好痛,不想按了”
“你輕些,”唐煦遙心疼得要滴血了,握住美人的一雙冰涼的素手捂在自己心口上,回頭厲聲呵斥大夫,“我都不舍得用點(diǎn)力氣給他揉肚子,生怕揉疼了,你下這么狠的手做什么?”
大夫慌忙撤了手:“將軍,要是不用力些,唯恐江大人腹中有腫物摸不出來?!?/p>
唐煦遙壓著火爆脾氣,問他:“那江大人怎么樣?”
“無礙,只是受涼了。”
大夫?qū)捉佔(zhàn)诱酆眠f給唐煦遙:“江管家吩咐過不必開藥,那用熱的給江大人敷著肚子,這一夜過去就能好些,有暖身子的補(bǔ)藥吃些就好,不必吃止痛的。”
唐煦遙轉(zhuǎn)而問江翎瑜,嗓音溫柔:“要不要扎針止痛,還是暖一夜的肚子?”
江翎瑜往唐煦遙懷里使勁鉆,特別委屈:“不要扎針,嗚”
“好好,那不扎針。”
唐煦遙把被子拽高了,裹住江翎瑜單薄的身子,揉著他厚軟的頭發(fā),柔聲哄著:“我給你捂著,捂一宿就不疼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