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什么書?”莊蘭蘭有些詫異的問著卞布衣。
卞布衣也是摸摸腦門,心中一動,想到自己收到隨身空間的幾本書,但是面上不動聲色的說道:“奧,可能是下午給你點火用的那幾本爛的不像樣的書吧?我記得書皮還剩兩張,你拿給他?!?/p>
莊蘭蘭想想,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回事,回到廚房那邊拿起了撕下來的兩張半碎紙,遞給了門外的王春光。
滿懷希望而來的王春光看著自己珍惜的書本的殘骸,瞬間狼嚎一聲:“我的書啊!真的就剩這兩頁了嗎?”
卞布衣?lián)u頭嘆息:“也不是?!?/p>
王春光希冀的看著卞布衣:“你能還給我嗎?”
卞布衣點點頭,對著莊蘭蘭又說道:“你把咱灶坑里的灰給他鏟過去,讓他的書入土為安?!?/p>
這話一說,王春光眼中的光再次暗淡下來,“卞布衣,你小子逗我!”
喪氣、怒氣、悲哀攪得王春光是五臟俱焚,怒氣還無處發(fā)泄,他怕他碰了卞布衣一下,自己這輩子就毀了,只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顧自己廠醫(yī)的地位,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而此時,黑狗子的爹媽也找到了各自家的門框木頭,只是此時他們也是欲哭無淚,只見所有的門窗都已經(jīng)四分五裂,上面還有鋸齒的痕跡,估計是小崽子生怕這不是爛木頭,卞布衣不收,下了狠勁給霍霍的。
刀劈、斧鋸連一點拯救的希望都沒有了。
黑狗子他媽哇的哭了起來:“咱這換門換窗得多少錢???“
對于王春光怎么樣,卞布衣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好,但是看著黑狗子爹媽那樣,心里還有點稍微內(nèi)疚,畢竟自己和他們家沒什么過節(jié),要不是自己給草鞋用饅頭換爛木頭,就不會有這事了。
只是還不等他內(nèi)疚,那邊吳寡婦就在安慰王春光,卞布衣眼睛一轉(zhuǎn),便痛心疾首的跟黑狗子的爹媽說道:“哎呀,大哥大嫂,我是真沒想到這幫孩子是拿家里的門窗換的,當(dāng)時是草鞋想要吃,非得求著我換,后來小孩子們拿著爛木頭來,你說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難道就給草鞋換,不給你家孩子換嗎?那都是我侄兒不是?”
黑狗子他爹媽本來還有點怨恨卞布衣,聽著卞布衣話這么一說,可不是有道理么,如果真是用爛木頭換饅頭,那還是自家占了便宜呢,說到底,還是自家小子不聰明,非得拆了自家的門窗!
“這草鞋也真是的。”黑狗子媽看著王春光的樣子,大體明白了王春光遭遇了什么。
王春光又沒有孩子,那拿他家木頭換的肯定就是草鞋了。
人啊,就不怕有對比,一旦有人比自己凄慘他就不覺得自己凄慘了,想著自己家的門窗也是老舊了,兒子又是親兒子,還能怎么著呢?
這時候,卞布衣那邊看了一下,開口道:“我說大哥大嫂,廢品收購站那邊的廢舊木頭也能挑挑揀揀,我瞅著就有那種能用的門窗,你們可以去看看?!?/p>
黑狗子爸媽一聽,一想也是,心中一合計,想到了自己家大白面饅頭,似乎還有點小賺,畢竟現(xiàn)在白面定量,想買有的都買不著,更何況里面還夾著雞蛋?
“哎呀,謝謝布衣兄弟,趕明兒請你喝酒!”說完,自覺占了便宜的黑狗子爸媽就往廢品收購站去了。
隨后又有幾家家長找上門來,有的還提溜著孩子的耳朵過來,卞布衣如法炮制,他們看著王春光那慘樣,再聽著卞布衣說收回饅頭給他們換回舊家具后,他們一合計,趕忙都拒絕了。
甚至隱隱約約有些感謝卞布衣,畢竟弄個白面不容易啊。
如果卞布衣聽見了他們內(nèi)心的聲音一定會狠狠點頭,要知道他為了弄這點白面,可是掏了不少錢去鴿子市,其中有三十斤都是議價糧,要不是考慮到自己手中有錢,院中孩子確實過得有些凄慘,讓他不忍心,他自己都要覺得自己是冤大頭了。
但是想到王春光那小柜子里的幾本書原本就是卞家醫(yī)書的一部分,卞布衣又覺得今天的行為物超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