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光想著搪塞卞布衣,沒想到卞布衣微抬下巴說道:“我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街道辦的劉大娘,她說拿著戶口本和糧食關(guān)系就能辦理,不需要兩人都去,你明天有事,我沒事?!?/p>
卞布衣這話一出直接堵住了王春光的嘴。
“我不去能分成家?!”王春光拔高嗓門,“姥姥,我可是一家之主!”
卻不想卞布衣手一抖,那天晚上簽署的一式三份的分家協(xié)議亮了出來,直接刺痛了王春光算計的心。
“去去去,以后你甭想我管你!”說著,王春光賭氣的回屋里拿了戶口本和糧食關(guān)系扔給卞布衣,“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還算計我這點糧票,拿著趕緊滾,用完給我還回來!”
王春光的嗓門大,院里的人探頭探腦瞅著這邊,卞布衣余光一掃便開口道:“大哥,看您說的,帶著我這個弟弟耽誤你這兩年沒娶上媳婦,我這做弟弟的心里頭也難受。趕明兒咱把這院墻一砌,您這六十平的大房子加上每月三十多塊錢的工資,又無牽無掛的,甩了我這個拖油瓶,啥媳婦娶不上?。俊?/p>
此言一出,就聽著院里頭大娘們議論紛紛。
“確實是個好對象??!”
“趕明兒,我把我侄女兒介紹給王春光?!?/p>
“可不是咋的,這可是金龜婿呢,誰嫁進來,誰享福!”
聽著外邊的議論聲,王春光變了臉色,本想用養(yǎng)恩壓小崽子一頭,再從小崽子手里頭摳點東西過來,最好是能把他那小房子也給忽悠過來,卻不想自己這萬年的老鷹倒是被小鴿子叨了一嘴。
“什么叫甩了你這個拖油瓶?你哥我是這樣的人嗎?”王春光本來想挽回一下,卻不想門口哪里還有卞布衣的影子,讓王春光窩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fā)泄。
這會兒又不能去敲卞布衣的門,讓院里的人看了笑話,王春光只覺得這幾日霉運當頭,處處受阻,失財失名,以至于輾轉(zhuǎn)反側(cè)噩夢連連。
天光大亮,卞布衣懷著美好的心情早早起來,往學(xué)校趕去。
班主任周玉潔一來到辦公室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卞布衣,她微微一愣,“好好的不去復(fù)習(xí),在這里干什么?”
卞布衣乖巧一笑:“老師你可來了,我今天家里有事,需要請一上午假?!?/p>
看著卞布衣蠟黃的臉色和雖然干凈但卻打著補丁的衣裳,周玉潔心生憐憫,關(guān)切問道:“是不是病還沒好,需不需要老師陪你過去一趟?”
卞布衣連連擺手:“好了,已經(jīng)大好了,只是今天我大哥有事需要我?guī)退ヅ芤惶私值擂k?!?/p>
聽著卞布衣的話,周玉潔更添幾分憐憫,雖然卞布衣有個大哥,據(jù)說還是個廠醫(yī),但是周玉潔帶了卞布衣兩年,也從來沒有見過王春光。
也就是上次卞布衣昏迷的時候,她上門家訪,和王春光打了個照面,當時王春光只顧著和一個寡婦調(diào)笑,似乎并不關(guān)心這個弟弟。
這讓周玉潔對王春光產(chǎn)生了不好的印象。
現(xiàn)在又讓身體剛剛好的弟弟請假去幫他辦事,周玉潔對王春光又添了幾分不滿。
“好吧,你去吧,路上小心一些,下午的時候要及時來上課?!敝苡駶嵑炏录贄l,對卞布衣憐惜的說道。
卞布衣收好假條,對周玉潔道謝后,便往街道辦趕去,心里熱乎乎的,略微有些激動。
從今天開始,自己在這個年代就要頂門立戶自己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