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施清奉這個時候大概率在睿文王府上,無人奸視他,他也是時候私下把他的情報匯報給余久擇了。
今夜同昨夜一般無星子無皓月,同樣適合夜行,
便于暗中勾結(jié)。
甚至……今夜比昨夜更加陰森凄凄。
何逸鈞準(zhǔn)備了一張浸墨的皺紙,踩著兩只布鞋,出門。
隨后何逸鈞的這道蒼茫的背影迅速遁入夜深,與黑暗融為一體。
路上,
紙被何逸鈞緊緊地攥在手中,藏在手心。
紙上寫的是情報,情報是何逸鈞昨夜挑燈續(xù)晝時寫完的,上面滿滿都是字。
字字流露出何逸鈞滿腔的怨恨,令何逸鈞的心頭直吐血,握筆的手上的指甲都快將手心給割出血了。
倘若那晚何逸鈞懂得攬鏡自照,則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或是因為眼睛看紙?zhí)?,或是因為哭得太久?/p>
那晚,寫完情報后,何逸鈞的執(zhí)念頃刻間消散了,力量也被抽得一干二凈,頹然栽倒在桌案上暈了過去,同時還做了一個惡夢。
何逸鈞夢中看見自己因為熬夜寫字,已經(jīng)猝死在桌案上,真實的自己則是靈魂出竅,并且看見施清奉站在自己尸體旁邊,之后又抱著自己的尸體走出門去,來到懸崖邊上,把自己的尸體從懸崖上扔了下去。
何逸鈞的鬼魂連忙上前跪在懸崖邊上,往下方眺望,就聽見身后的施清奉對著懸崖下方說話:“背地里寫情報,我對你是極度的失望,昨夜本不該留你下來?!?/p>
興許是施清奉的聲音太過清冽的緣故,惡夢剛做到這兒,何逸鈞就醒過來了。
醒來后何逸鈞還覺得很驚奇,自己居然沒有猝死,意識迷迷糊糊,過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其實這只是個夢。
惡夢說來就來,說去就去了,何逸鈞自從來書齋后就從沒做過美夢。
那天晚上是一個漫長而又難熬的夜晚。
而現(xiàn)在這份寫完了的情報,是關(guān)于何逸鈞與余久擇分頭行事后發(fā)生的一切事情。
就連自己怎樣當(dāng)上明衛(wèi)怎樣住在“琴”宅的起因經(jīng)過都寫下了,還順便在紙的底下畫了張小地圖,示意余久擇看完情報去找他。
何逸鈞打算到余久擇的家旁邊,把寫滿情報的紙從窗口縫中扔進(jìn)去,然后自己再回家。
余久擇的家住在平民區(qū),從這走到那兒還需好遠(yuǎn)的距離。
為了在宵禁之前剛回來,何逸鈞不由得加快腳步,漸漸地,步履匆匆,錯肩生風(fēng)。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連一只動物也見不到,凍結(jié)著粘稠的空氣,闃然無聲。
仿佛城中就只有何逸鈞一個活物。
直到何逸鈞剛進(jìn)入平民區(qū)時。
何逸鈞身后才兀然刺來的一道尖銳刺耳的男子喊聲。
“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