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雪渾身被雨打shi,一看就知道是冒著雨急忙趕過來的,她看見人后松了口氣解釋:“之前幫你找人,明明一開始還挺正常,突然那群人開始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我就知道壞事了?!?/p>
“她們說和南初有關(guān),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棟樓前有一處很大的泥坑,住在這附近的人都知道,快要下雨的時候不要從那邊走,她的鞋上卻帶著很多臟污。
謝稚魚原本煩悶的心稍稍緩解,她打開門:“先進(jìn)來收拾一下,別感冒了?!?/p>
樹枝帶著潮shi的雨敲打著窗戶,發(fā)出砰砰的聲響。
魏之雪穿著灰色的睡衣,坐在椅子上單手擦拭著頭發(fā)。
“魏導(dǎo),謝謝你幫忙?!敝x稚魚平靜開口:“我已經(jīng)知道要找的人在哪了?!?/p>
能夠這么快速地發(fā)現(xiàn),說明南初這十年有在用心照顧她的母親,不管是因?yàn)槭裁丛?,都挺好的?/p>
“接下來的事不用再管了?!敝x稚魚客客氣氣地說道:“我自己來解決?!?/p>
被一個自己最討厭的人輕薄,想必南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還是不要把別人牽扯進(jìn)來比較好。
魏之雪噢了一聲,總覺得這種刻意拉開距離的語氣讓她很不舒服,明明前兩天謝稚魚還會對著她微笑。
“那……要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可以?lián)系我。”她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話,“無論多晚都可以?!?/p>
謝稚魚勾起嘴角,終于露出一個笑:“我會的,謝謝你?!?/p>
她的唇角有一個結(jié)痂的傷痕,眼周紅彤彤的,襯衣紐扣一直扣到了最頂端,有一道淺淺的粉橫貫在露出的肌膚上。
魏之雪很想說些什么,比如說自己第一次見她時就覺得她像是要死了,所以根本不忍心說出一些批評的話。
還比如說現(xiàn)在。
她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擁抱謝稚魚的沖動,卻又猶豫不決。
謝稚魚像是察覺到她的想法站起身,有金色的光透過身軀,看不清她的表情:“真好,雨停了?!?/p>
她回過頭,認(rèn)真說道:“魏導(dǎo),你是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p>
魏之雪喝了口溫水,覺得要是能叫她名字的話,也許會更好聽一點(diǎn)。
一只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然后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她凝望著根本看不清的臉,慢慢睡著,覺得真的特別幸福。
強(qiáng)烈的燈光照耀在臉上。
南初睜開眼,浴缸中的溫水早已冰涼,一旁點(diǎn)燃的香薰已經(jīng)燃盡。
她抹掉臉上的水珠,浴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左邊鎖骨往下的方向有一顆小小的黑痣,烏木似的發(fā)蜿蜒在耳后。
口腔中好像還殘存著滾燙舌尖的溫度,似乎是惡心欲嘔,但水潤含情的眉目又好像毫不克制。
南初冷冷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嘩啦一聲,飛濺而起的碎片劃傷了她的尾指。
紅色的血一滴一滴滑落,混入水池中被逐漸稀釋成粉色,鏡子中的臉也被分割成好幾個部分,無數(shù)只眼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