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伯韜眼神似笑非笑,將她拉到他身前,一旁黃桃低頭。
“明明是芙兒自己偏要聽這個(gè),卻反過來怪我,不信你拿給蕭赫瞧瞧?”
陶芙聽了臉色更紅了,立馬起身,
“不理你了?!?/p>
陸伯韜卻是死皮賴臉的貼上來,右手從身后穿過,直接探入衣襟,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后,
“確是軟溫潤滑,一絲不差?!?/p>
纏綿往事爬上記憶,然物是人非,陶芙心中已無半片漣漪,她把《了凡四訓(xùn)》抽了出來,伸長胳膊拍了拍灰。
陸伯韜靜坐,如同稚兒,一臉茫然的專注。
陶芙捧起書念。
她的聲音不大,清亮緩慢,入耳十分舒適。
陽光和煦,給周圍染上一層柔和的光暈,陶芙低頭時(shí),露出修長凝脂的脖頸,一張杏臉粉腮,連身后的春光都暗淡了。
相府的另一端,陸明風(fēng)鮮少的睡了個(gè)懶覺,剛剛起身。
丞相府占地宏闊,前進(jìn)住著陸丞相夫妻,西院住著陸伯韜,東院原先住的是嫡長子陸伯彥,自他十二歲那年染了瘟疫,病逝后就空了下來。
后進(jìn)分東西北三院,分別住著三位姨娘。
姚姨娘和陸明風(fēng)住在偏安一隅的西院,院中立著一棵蒼勁槐樹,繁茂的枝葉將頭頂遮得密不透風(fēng),姚姨娘專注的飛針走線,繡著手中的靛藍(lán)袍衫。
陸明風(fēng)在丫鬟彩屏伺候了洗漱裝扮后,臉色掩飾不住的疲倦。
昨夜她與彩屏躲在后院墻角,親眼看著松枝挨了二十大板,嘴角掛血,臉色在月下慘白瘆人,布裙染血鮮紅,奄奄一息,等到小廝們打完罵咧咧的回屋睡覺去了,彩屏站在院門處放哨,陸明風(fēng)左顧右盼,神色躲閃的靠近,抖著手掐起昏迷中的松枝的嘴,從一個(gè)小巧瓷瓶中倒入幾滴藥水,眼神驀地轉(zhuǎn)狠,
“不要怪我,下輩子去投個(gè)好胎吧?!?/p>
松枝模糊看她一眼,仇恨,不甘,痛苦混雜,隨著藥水滲透五臟血液,呼吸漸緩,眼睛圓瞪直到一動(dòng)不動(dòng)。
下半夜,她睡得極不安穩(wěn),夢(mèng)中松枝雙目血紅,伸著尖利的指甲掐住她的脖子,凄厲的質(zhì)問,
“為什么要?dú)⑽??是你害了我,我要拉你下地獄!”
夢(mèng)魘不斷,陸明風(fēng)一臉的陰霾。
姚姨娘抬頭望了望,眼里分明有話,陸明風(fēng)見她欲言又止,心中騰起一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