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立刻清醒了。
在幾乎所有公司代表都在場的情況下提起這件事情,純屬是怕她自己勢單力薄,公司本部林聿蘭獨掌大權,私下會議里她無法拉攏別人。
表面上是對于這件事情不滿,實則就是不爽林聿蘭任由林霽為所欲為,在明明得知俄羅斯合作方根本不會同意合作的前提下,還是耗費了人力物力在這件事情上。
“如果對方簽下的合作方不是陶氏,現(xiàn)在類似于那些我們公司被碾壓的謠言也不會重新冒出來?!?/p>
這是公司本部的項目,知道項目主負責人的人并不多,但這些話足夠隱藏在場人的騷動。
握著筆尖的手驟然發(fā)緊,林霽咬了咬下唇,有些無助地看向身前的林聿蘭。
林聿蘭沒有回頭,挺拔的背脊也沒有任何傾頹。
她的指腹撫了下面前的話筒,尖銳又短暫的噪音立刻制止住了周圍的躁動。
“我們不止是要發(fā)展已有項目,更需要不斷拓展?!绷猪蔡m的聲音鎮(zhèn)定自若,“失敗并不是罕見的事情,足夠我們獲取經(jīng)驗了,況且,這對于我們眼下的發(fā)展并沒有任何影響?!?/p>
“至于你說的那些上不得臺面的謠言,還不至于讓我們放在心上?!彼^續(xù)說道,“下次不要在這么重要的場合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只會影響到大家的時間?!?/p>
三言兩語就安撫好了在場的人,林霽聽見身邊的幾個人立場立刻變了,低聲嚷嚷著臺上發(fā)言的骨干確實浪費了時間。
可林聿蘭越是這樣說,林霽就越覺得她是在偏袒自己。
這種越想要做好來證明自己,最后卻什么都沒能得到的結果讓林霽格外愧疚。
會議很快就結束了,林霽在位子上坐著,遲遲沒有離開。
她看見剛才那個女人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口,視線再次看向身前的林聿蘭。
林聿蘭終于回了頭,見林霽表情有著明顯的難過,只是拿過桌上的本子,掃了眼,“我看看都記了些什么?”
“只記了前半個小時的內(nèi)容,后面我有點跑神兒了。”愧疚加上這些,弄得林霽聲音都變得細微,“對不起,大姐?!?/p>
聽見林霽的道歉,林聿蘭抬頭看她,“什么時候我們滿滿變得這么脆弱了?”
這簡直不像是小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林霽。
林霽小時候雖然嘴甜,但也是個闖禍精,仗著家里盡是寵愛她的人,張牙舞爪慣了。
稍稍有她看不順眼的人,但凡惹到了她,那人的后果就不會太好,自己解決不了的就找家里人去壯膽,鬧得全學校都知道她是個格外厲害的關系戶。
“怎么留學幾年回來,都不像是我記憶里的那個滿滿了。”林聿蘭站起來,示意她跟著自己離開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