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天溪之戰(zhàn)死傷慘重,若不是婁觀天剖骨弒師,恐怕琉光大陸已然翻轉(zhuǎn)。
底下之物傾瀉而出,天日被吞,人外也無人。
當年的代價實在太慘重了。
桑嬋的神魂雖被壓入地底,之后琉光三宗和隱天司連年壓制,卻因為礦氣的無度開采再次失衡。
副首座笑了一聲,當年不是你嚷嚷著做大師姐呼風喚雨,最威風了?
[那還是做師尊最威風。]
副首座撐著臉感慨:所以我不做師尊,多麻煩啊,拉扯這個那個的。
裴飛冰:[小五她們都是大師姐帶大的。]
副首座:那也是桑嬋在外邊打獵啊。
知曉真相的裴飛冰最恨桑嬋,副首座這句話顯然偏頗,她鳥嘴一偏,女人速度更快,鳥嘴啄了個空。
裴飛冰從前也不是這個模樣。
她當年離開族群身受重傷,又誤打誤撞落入了婁觀天的捕網(wǎng),差點被對方烤了。
若不是與婁觀天同行的師妹救下她,或許妖族的少主都要換一個人。
人間千秋萬代,一只鳥的記憶亙古恒常,仙鶴也會做夢。
夢見當年黔迢山的相遇,被戲稱外門弟子的從前。
那年故人依舊,桑嬋也不是要用凡人血祭的魔族。
她只是一個未老先白頭的師父,有一個天生眼盲的紅眼睫大弟子。
老二婁觀天總說大師姐像師父的妻子,老三老四說什么妻子,那是師母。
老五摟著裴飛冰說二師姐又要被打了。
小姑娘笑起來梨渦淺淺,總是喜歡埋在妖族的翅膀下,說飛冰你好暖和,我要和你永遠睡在一起。
后來她真的永遠睡下去了。
本來沒有點星宗的,但她給了心上人一個永久的位置,滿足她做大師姐的欲望。
死去的修士不知道凡人的時間對不死的妖族來說多難熬。
熬了一年十年,百年千年,萬年過去,黔迢山上沒了掛著魚皮燈的宅院,鳳仙花漫山遍野。
碎骨天溪多了好幾座妖骨山,唯獨婁觀天的神骨不知所蹤。
裴飛冰望著雨霧中發(fā)帶飄揚的丁銜笛,問副首座:[這一次能成功嗎?]
副首座翹著蘭花指,攤開的掌心漂浮著咒文,赫然是她當年教給公玉祿的咒術(shù)。
也不知道被誰偷了去,成了今天這場鬧劇的重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