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町從未見過如此厚顏之人,一想到她勾引自家?guī)熋弥斑€對明菁窮追猛打更是惱火,轉(zhuǎn)頭不搭理她了。
大前輩自顧自飲酒,似乎把這群小孩的斗嘴當成下酒菜。
看她們吵完了才對丁銜笛道:你先天筋脈有損,或許也有年幼時乞討的緣故,是不是腿腳也不利落?
季町完全沒看出來,反而是梅池點頭:師父說撿到二師姐的時候她快被人打死啦,那天天寒地凍的,不像撿到我的時候天熱。
梅池:師父說她給二師姐治過了,修士再修煉也是俗世凡胎,也會有病根。
丁銜笛是有感覺,她猜測原主在劍修系倒數(shù)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如今她成了身體的主人,也只能克服:就是走臺階吃力一些,沒什么的。
她口吻輕飄飄,在旁人聽來似乎并不在意。
季町本性純良,剛生出幾分對丁銜笛態(tài)度太差的羞愧,披著隱天司道袍的少女又說:大不了我以后多買幾只飛舟,更不用走路了。
她說得像是她隨便就能買得起一般,梅池還要捧哏。
宣香榧:天絕地盡的命格就是如此,你們二人注定有一人修為極高,另一個人修煉極為緩慢。
丁銜笛噢了一聲:我說呢,怎么我稍稍靠近阿扇,便能順走她的靈力。
不過她給我的終究不是我的,很快就耗盡了,我體內(nèi)聚不起靈氣,不能干的事情很多。
她說得淡然,之前季町便覺得她在被明菁拒絕后仿佛換了個人,精神氣也不同以往。
道院內(nèi)不少人把這樣的變化歸結(jié)于哀莫大于心死和演的。
如今同坐一桌,室內(nèi)燈籠和礦石燈相映照,丁銜笛平平無奇的臉也比平時更加奪目,季町微微蹙眉,別過臉當自己瞎了眼。
宣香榧道:你之前以這般枯竭的資質(zhì)都能入道,資質(zhì)已經(jīng)遠超一般人,不然你師父不會收你為徒。
不知道想了什么,額前一縷白發(fā)的道人笑了一聲:不過她一直說徒弟是撿回來的,她之前也是這么被撿的,看來這是點星宗的家學淵。
這句話像是對原主的肯定,丁銜笛卻不得而知對方入魔經(jīng)歷了什么。
丁銜笛生來什么都有,光環(huán)也有父母給予的背景渲染,并沒有真正打拼過,或許以后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什么都沒有的原主和她相反。相貌、出身、財富什么都沒有。
這一瞬間丁銜笛難過異常,她覺得這樣的話應(yīng)該不僅僅她聽。
這句話也來得太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而來,更不知道這身體里是否有原來的靈魂。
祝由鼎碎片不算迫在眉睫,察覺內(nèi)室躺著的人已經(jīng)醒了,宣香榧拿出丹藥遞給丁銜笛,你的道侶天生骨頭易碎,唯有一根肋骨不同,你就不一樣了。
丁銜笛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說話都像是藏著什么,她問:我難道不是人?
宣香榧哈哈大笑:現(xiàn)在都沒有魔族,妖族也已湮沒,除了人難道是鬼?
丁銜笛更在意自己回家的成功率,又問:真的要等道院十五年年限么?
宣香榧搖頭:若是你修為精進得快,或許能提前離開。天極道院有天極道院的規(guī)矩,我托付你之事也有你師父同我的交易。
局勢不可能壓在你們這些后輩身上,我們還是有事可做的。
說完她就離開了,隱天司的道童也跟著離開,室內(nèi)只剩下她們幾個。
梅池還在嗦大棒骨,見丁銜笛起身,問:師姐,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