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段時間要放暑假了,宋修安住在這里,我就讓春荷也帶著孩子們搬過來,反正家里房間多,都住滿也顯得熱鬧。
房間隔音效果很好,榮蓉和宋修安他們在周旗的房間已經(jīng)呆了好幾個小時了,他們肯定在商量接下來該怎么做。
我打開了監(jiān)控,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家里本來是沒有監(jiān)控的,在宋修安找上門的隔天,我和周旗一起出門時,讓春荷在我家里每一個房間都裝了針孔攝像頭。
如今剛好派上用場。
幾個人顯然沒想到我也有孩子,他們失了方寸,一個個輪流在周旗面前來回踱步,周旗弓著背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看過去頹氣盡顯。
前幾日的意氣風發(fā)不再,這一瞬他看過去好像老了很多。
榮蓉再難維持昔日體面,她話里話外都是抱怨,抱怨周旗不知道防著我點,又抱怨周旗沒本事,連親生兒子要結婚的錢都拿不出來……
比起周旗,她確實是個有本事的,年輕時不僅牢牢抓住了他丈夫和周旗兩個表兄弟的心,在丈夫死后,還能讓周旗成為真正的接盤俠。
宋修安和那個琦琦則是不停在嘀咕著什么,最后他們共同商量出一個對策——讓周旗和我離婚。
這樣一來,夫妻財產(chǎn)可以平分,不像剛剛算的那樣他們只能拿四分之一。
到底是年輕人,懂得上網(wǎng)查詢利弊也懂法。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但誰告訴他們周旗提離婚我就一定會同意呢?
他們著急結婚,他們急需用錢跟我有半毛錢的關系?
夫妻共同財產(chǎn)在我手里,銀行卡是用我的身份證辦的,真惹急了我,我直接去銀行更改密碼,將卡里的存款買些沒用又不能的退貨的東西,全部消費干凈,他們又能如何?
9
當天晚上九點,周旗說想跟我好好談談。
我同意了。
我倆坐在陽臺的搖椅上,看著懸掛在夜空的孤月與繁星,前幾個月種下的夜來香迎來花期,它從沉睡中蘇醒,淡淡的花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許是夜色容易讓人變得脆弱,周旗開口時聲音含了幾分哽咽:“阿姝,短短幾天而已,我們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短短幾天?
過去整整三十個年頭的背叛他只字不提,將一切歸咎于短短幾天的瞬息萬變。
他真是好大的臉!
我沒說話,閉上眼睛感受著徐徐晚風拂面,周旗已經(jīng)打開了話匣,絮絮叨叨的說著我們過去的三十年,直到我犯了困意,他才引入正題,轉彎抹角的問我和春荷還有孩子的事。
走到這一步,雙方無疑是徹底撕破了臉,我和春荷的事告訴他也無妨。
我和春荷在同一個村里長大,我倆年紀相仿,家里同樣貧窮,我有一個酗酒的父親,她有一個嗜賭如命的爹。
我是在父親每次醉酒后對一家人的打罵中長大的,春荷與我不同,她是在催債人一次次威脅和謾罵聲中長大的。
許是同樣都有著支離破碎的家,我和春荷身上有著共鳴之處,所以自小我倆的關系就很好,可以說是無話不談。
也許是因為見多了村里男人的德行,我開始變得厭惡所有男人,包括我那個酗酒后經(jīng)常打母親和我的父親。
春荷比之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