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爸爸死在它的眼前,可它什么都阻止不了。
它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而父親被活剝皮的時候,神智居然還保持著清醒。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皮肉,被割下來堆到一邊,女兒在笑,娃娃在哭。
在徹底被剜去眼睛之前,他的視野被鮮紅覆蓋。
他看到的扭曲畫面終于在最后一刻恢復(fù)靈醒,讓他回想起來,自己的女兒不應(yīng)該是doll那樣的。
——原來他的女兒,早就死了。
他這幾個月,在對著一個虛假的娃娃溫柔、微笑。
還責(zé)怪娃娃把女兒帶去學(xué)校,晚上給死去的女兒縫補粗制濫造的衣裙。
這甚至是他自己招來的禍患,賴不得別人。
水管工是他聯(lián)系的,那個人平日里非常老實,他以為不會出問題,還特意叮囑女兒,記得給叔叔開門。
電話響起的時候,他在進(jìn)行一個很重要的會議,靜了音,事后回?fù)軟]得到回應(yīng),他也沒有上心。
那時候他的女兒,是不是在慘叫著,被迫看著凌虐她的人的臉,哭著喊爸爸呢?
不,可能她太疼,連叫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洋娃娃也是他送給女兒的禮物。
那天,doll捂住他的眼睛,學(xué)著女兒的腔調(diào),笑著和他說:“爸爸,回頭?!?/p>
真正的女兒——洋娃娃坐在沙發(fā)上,面對著電視機,一聲不響。
她一直看著。
父親恨水管工,恨洋娃娃,最恨的是自己。
是他不負(fù)責(zé)任,是他引狼入室,是他讓女兒死后都不得安眠。
凝結(jié)成了化不開、消不散的絕望。
父親進(jìn)不了地下室,是因為他的尸骨還在這里。
人會不愿見到死去的自己,哪怕成為了詭物,也不例外。
可當(dāng)它們只得面對真相的時候,它們又會成為另一副模樣。或崩潰或瘋狂,但無一例外,會搶先針對傷害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