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小年紀，竟敢在朝堂上大放厥詞（第3頁）

時隔多年來，這是李承乾第一次從父皇身上看到了脆弱二字。

他已經(jīng)和李世民談了許久，父子隔閡已深，也不可能上來就掏心窩子。

可畢竟話是開始往亮了說了。

李承乾這才發(fā)現(xiàn)，他積憤多年，實則與他父皇之間，大多都是誤會，有的干脆是弄巧成拙。

李世民看著垂頭不語的嫡長子，心間也百感交集。

自打他醒來，看到過的后世種種就在他腦海中縈繞不散。

直到此刻他肯正視兒子那張陰郁又隱忍的臉，這位皇帝才明白，或許事情真的沒有他想的那么復(fù)雜。

君與臣，父與子。

上位者坐久了，總是容易將這二者混淆，說不定迷失的不只是兒子，還有他。

若他早些正視，或許也不至于鬧到今天這樣。

“陛下，小殿下已在外候著了?！?/p>

小太監(jiān)湊上前去，低聲稟報兩句。

李世民與李承乾父子倆，聽后眼眸都是一抬。

“承乾，先去殿外候著。”

抿了抿唇，李承乾垂首：“是?！?/p>

不過猶豫幾許，他還是又在后面接了句：“父皇?！?/p>

聽到這兩個字，李世民身軀一震，卻又趕緊偏過頭去，朝兒子揮了揮手。

太極宮偏殿內(nèi)，燭火搖曳，映得李世民的面容忽明忽暗。

他靠坐在龍榻上，面色蒼白，眼神卻銳利如刀，審視著跪伏在殿中央的李璟。

長孫無忌靜立一旁，目光深邃，似在思索什么。

殿內(nèi)寂靜得可怕，唯有燭芯偶爾爆裂的細微聲響。

李璟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剛進門兒，也沒敢多看，很是光棍的噗通一聲跪下了。

十歲的孩童額頭抵地，雙手交疊，稚嫩的聲音在殿內(nèi)回蕩：“孫兒拜見皇祖父?！?/p>

李世民沒有立刻讓他起身，而是沉默地注視著他。

那股無形的威壓如山岳般沉沉壓下，李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后背滲出的冷汗。

白天當著群臣，怒斥天子，那是出于想活命，不知哪來的熊心豹子膽。

此刻冷靜下來，他也知道怕了。

好在李璟即將撐不住之時，沉默良久的李世民終于開口。

他聲音低沉沙啞，不再似朝堂上那般暴怒，卻更具穿透力：“小小年紀，竟敢在朝堂上大放厥詞，朕倒要問問……是誰教你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