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因母親而失火,他又因?yàn)槟菆龃蠡鸲邿酥脸蔀榱艘粋€啞巴,母親心中自是愧疚。
事實(shí)上,他不止一次瞧見母親暗自垂淚。
可都因?yàn)樗睦镱^對母親有怨怪,每次都只當(dāng)不知,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為何摔到的偏偏是腦子呢?
如果他不是將著火的緣由給忘了個一干二凈,也不會一直誤會母親。
倘若,倘若他那日,他拉住母親的手,甚至哪怕他沒有因?yàn)橘€氣而揮開母親的手,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阿笙眼尾通紅,“爹爹,我想,我們都誤會了娘親……”
如果母親是要同那人私奔,那個陌生男子過來找母親的那日,母親便不會同對方起那么大的爭執(zhí)。
方慶遙愣愣地坐在床邊。
難不成這么多年,他當(dāng)真……
一直都錯怪了惠芳?
眼神閃躲
“爹爹,我想您托人去符城,打聽娘親的下落,可以嗎?”
比劃完,阿笙便央求地握上爹爹的手。
方慶遙尚未完全回過神,瞧見阿笙的手勢,他怔楞了好一會兒。
半晌,方慶遙方才出聲問道:“阿笙,你先前不是說你娘親恐……”
縱然怪了妻子那么多年,在方慶遙的心底,他也始終以為妻子仍然好好地活在這個世間的某一處,“不在人世”這四個字,到底沒能說出口。
阿笙松開爹爹的手,他垂下眼瞼,比劃著,“無論如何,我不能再讓母親一個人飄零在這人世間?!?/p>
他過去什么都忘了,也就算了,如今都想起來了,自然不能連母親的“下落”都不去打聽。
方慶遙明白了阿笙的意思,“好,爹爹答應(yīng)你。只是阿笙,以上都是你的猜測,加之時隔多年……倘使,爹爹的意思是,倘使事情并非如你所想,你母親尚在人間,且已然有自己的生活……”
阿笙快速地比劃著,神情沒有任何猶豫,“那我們便不要打擾母親。”
倘若母親還活著,卻這么多年始終沒有找過他同爹爹,那么說明她已然開始自己的生活,如此,他同爹爹自是沒有必要再去打擾。
方慶遙沉默地微一點(diǎn)頭,他亦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