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靳說:“打給古律師,他會幫你們打贏官司,拿到你們想要的東西?!?/p>
“古律師是誰?我們憑什么相信你?”
“是我助理?!眹澜f,“錢拿到自然就相信了。拿不到,你再來這里鬧也不遲?!?/p>
黃洪飛看男人陷入猶豫,順水推舟,把兩夫妻送了出去。
等他拍拍手走回來,以為今晚的事情可以就此圓滿結(jié)束,小蜜蜂卻站在倉庫中央發(fā)出了聲嘶力竭的一聲吶喊,她緊攥著拳頭,身子彎成弓形,從頭到腳都在發(fā)抖,氣得發(fā)抖。
她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走到嚴靳面前,她伸出手,指指點點地高聲罵道:“你他媽裝什么好人?人都死了,你他媽裝什么好人???你就是個沒有良心沒有道德的偽君子!你什么都不算,你就是垃圾!你就是狗屎!”
我不喜歡任何人用手指著他,也不喜歡聽到任何人用以上這些詞語形容他。
嚴靳沒有與翁夢璇多計較。我走過去抓住了她的手,壓下了她的手腕,我抬起眼睛和她四目相對,我說:“嚴靳沒有做錯什么,你不應(yīng)該這樣說他。”
小蜜蜂難以置信地望著我,停了幾秒,她嚎啕大哭起來:“沒做錯!?他沒做錯!?我告訴你!他什么都沒做!這就是錯!最大的錯!”
她手舞足蹈地喊著罵著,甚至還推搡了我一把:“你居然好意思幫他說話?。俊?/p>
被她這么一推,我心里壓了好多天的東西也驟然爆發(fā),我對她點頭:“對!我?guī)退f話,我就是幫他說話,怎么了?我不可以幫他說話嗎?”
嚴靳上手來拉我:“事情說完了,我們走吧?!?/p>
我甩開他,往小蜜蜂面前又逼近半步:“我們誰他媽都不欠你的!”
“你他媽不欠我!你欠虞槐!”小蜜蜂涕泗橫流地望著我,“你對得起她嗎?你讓姓嚴的早點接下啟明的案子,她會死嗎?不要再惺惺作態(tài)裝模作樣了,你讓我覺得惡心!”
小蜜蜂越說越激動,我也完全沒有要退步的意思,我們幾乎要扭打起來。
猝不及防地,嚴靳伸出手臂,橫過了我的xiong口,他往上一用力,我雙腳騰空,直接被他撈了起來,掛在他手臂上。他拖著我一言不發(fā)地往倉庫外走。
我胡亂蹬腿,同時拍打他的胳膊:“你放開我!放開我!”
他對我的喊聲充耳不聞,頭也不回地去了停車場。我被他塞到副駕駛,非常急促地呼吸著,說不好是累的還是氣的。
我傻愣愣坐了好久,氣息才平順,我遲緩地轉(zhuǎn)頭看他,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刷到的一條社會新聞——楊振義落馬的消息。
腦子里的碎片瞬間以一種極合理的方式聯(lián)通了,我試探性地問他:“啟明背后是楊振義?”
嚴靳沒有正面回答我,他只是傾過身來幫我系安全帶。但我知道答案了。他幫虞槐父母,是做順水人情。地動了山搖了,大樹的根莖斷了,啟明的光也黯了。所以他可以伸出手“幫忙”了。
我打開窗戶,望了眼頭頂上的夜空。月亮很大,星星很多,但怎么四處都是暗淡的,怎么哪里都沒有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