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蜂說:“我總覺得,她知道我不會直接離開?!彼f,“虞槐不是在尋死,她是在求救?!?/p>
我眨了眨眼睛,我眼睛好干,我說:“她可能很需要你的哈密瓜牛奶?!?/p>
小蜜蜂揉了把臉,她笑了笑說:“那只買一瓶是不是顯得我太摳?”
這時我的電話響,是嚴(yán)靳打來的。我一邊點頭一邊接電話,我說:“就在樓下了,馬上到?!?/p>
嚴(yán)靳說:“虞槐父母帶她回家了?!?/p>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小蜜蜂,我問她打算怎么辦。她看上去像是累傻了,或者嚇傻了,她沒有很激動,只是緊緊地抓著購物袋,她在思索什么,我沒有催促她。
嚴(yán)靳的電話又打來了,他問我們在哪,我說在停車場旁邊的花園,在水池邊,他說好,他說他過來找我。
“我想把牛奶給她送過去,”小蜜蜂呼出一口氣說,“我可以找她鄰居幫忙轉(zhuǎn)交,鄰居對我沒什么惡意?!?/p>
嚴(yán)靳開車送我們?nèi)チ诵腋@?,他給我當(dāng)了一整晚的司機。
幸福里還和我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陳舊、寧靜。小區(qū)門衛(wèi)不允許陌生車輛入內(nèi),我說了很多好話也不管用,那位大爺是新來的,很守規(guī)矩。嚴(yán)靳讓我們先下車,他又重新開走,去附近找停車的地方。
小蜜蜂拎著購物袋往單元樓方向跑,我也緊跟在她后頭。
沒跑幾步,她停下來,停在那個栽滿了萬年青的花壇旁邊,我看她抬起了頭,于是我也跟著她抬頭,我看見一個單薄的身影,搖搖欲墜坐在窗邊。
我沒來得及驚訝,下一秒,小蜜蜂的尖叫聲劃破了我的耳膜。那道身影從窗邊消失了,一聲重響驟然落地。就在離我們約莫七八米遠的水泥地上,在路燈照不亮的地方,我看到一些濃漿一樣的東西蔓延開。
黑乎乎的,好像血。
小蜜蜂往前跑,我往后退,我接連不斷地往后退,不知道撞到什么東西,我差點失去平衡摔跤,才停下來。
我坐在另一個種滿了萬年青的花壇邊,我撥通了嚴(yán)靳的電話,我跟他說虞槐跳樓了,我親眼看見的。
這天晚上我們又去了警察局,阿池他們也趕過來了。虞槐姑媽一直在罵小蜜蜂是sharen兇手,她父親想打人,被警察攔住了,她母親哭了半天失去意識,被送去醫(yī)院。
阿池讓我別擔(dān)心,他們會把小蜜蜂照顧好,我對他點頭,我說有事跟我打電話吧,雖然也不一定能幫得上忙。阿池抱了我一下,他說事已至此,別多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凌晨兩點,嚴(yán)靳帶我離開了?;氐郊椅也虐l(fā)現(xiàn),他一路都牽著我的手。他今天晚上一直都很沉默,直到回到家的第二十分鐘,他才對我說出第一句話:“陪我泡個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