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誰的想法對你來說都無所謂?!?/p>
嚴靳把車開出停車場,行駛在大馬路上不過三十米,遇上了第一個紅燈。
我問他:“去哪?送我回家嗎?”
他說:“也不全是?!?/p>
“什么?”
“也不全是無所謂?!?/p>
我咂摸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你不會是想讓我問你,誰的想法有所謂吧?”
“那你要問嗎?”
我怔了怔,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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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靳沒有送我回家,他把車開到了附近的一座山上,車子停在山頂,周遭除了石頭就是樹,沒有活人,方圓五公里也沒有炊煙。
榕城夏天的太陽很烈,透過玻璃折射倒車里,曬得我有些煩躁,我打開窗,外頭倒是涼風(fēng)習(xí)習(xí)。
我說:“好悶,我們下車走走吧。”
我走到一片樹蔭底下,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我抬頭問嚴靳:“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他說:“我有話跟你說?!?/p>
我抬眼往四周看,這里山很高、樹很密、懸崖很陡峭。
我搓搓手臂,露出一個很夸張的驚悚表情:“有什么話非得來這兒說?套出我的銀行卡密碼,然后把我推下山崖毀尸滅跡?”
他皺了下眉頭:“如果是這個目的,我應(yīng)該有更聰明的做法。”
我點點頭,又笑了笑:“你到底想說什么?總不會是要跟我表白吧,拉著我走到懸崖邊上,送我一束野花,然后邀請我跟你走向婚姻的殿堂,愛情的墳?zāi)???/p>
我抬頭望著嚴靳,對他眨了下眼睛,我又笑,我說你別緊張,我開玩笑的。
他看著我,冷不丁喊了我的名字,我頭皮驟然一麻,忽然心神不寧。
他說,藝術(shù)沙龍那次,他的確沒醉。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現(xiàn)錯亂,那這個對話我們早就進行過了。當(dāng)時是我主動問他的。我說我沒醉,你是不是也沒醉,他給了我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的啊,”我說,“即便我不知道,就為了這點事,你至于特地把我?guī)У缴缴蟻恚俊?/p>
他說:“我當(dāng)時是出于私心。”
我攤手:“不然呢?跟我作-愛還能是出于公德心?造福人類?振興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