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巖川笑了兩聲,“我可不是坑朋友的人,你這罪過實在是大了點兒?!?/p>
“行,”徐川恒答應(yīng)地干脆,“我現(xiàn)在幫你查,你等我消息吧?!?/p>
“麻煩了老哥,改天請你吃飯?!?/p>
電話掛斷,方昀順著后視鏡往車座后面瞟了一眼,最近老板都是和和氣氣的,怎么吃了頓飯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這副算計的樣子,他總覺得有人的小算盤要打翻了。
——
一晃兒來到月末,說好了要去方家,程茉卻很是平淡的樣子,面上看不出什么。
周放也記得這個日子,化身好奇寶寶,趁著程茉在一旁做雜糧糕的時候湊到一邊打聽,“程茉姐,你明天就要回去見親人了吧?你不激動嗎?”
程茉看著旁邊遞過來的手機屏幕,伸手輕輕打了下他的頭,“你好奇?zhèn)€什么勁兒?當(dāng)事人都沒什么興趣呢?!?/p>
周放不解的樣子,“你不開心嗎?你的親人應(yīng)該都是有錢有臉的人物,會對你好的吧。”
程茉看到這里,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模具,靠在料理臺旁邊,目光直視前方,卻不知道在回望著什么。
“周放,我和你不一樣。你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在你還是小孩子的時候給了你關(guān)愛和溫暖,他們對你很好,所以你喜歡他們,這些年的時光過去,即使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你們也是真正意義上的親人?!?/p>
“但是我今年都二十五了,我和他們從沒有見過面,突然間冒出來幾個親人,對我好對我壞,無論怎樣,我都會不適應(yīng),我也不能拿出真心對待他們。”
周放站在她身邊,明明兩個人靠得很近,但程茉身上那股冷清疏離的感覺卻很容易讓他察覺到。
就像是刺猬一樣,每一次陌生氣息的靠近都會讓它豎起一根根的尖刺,它不是不想要接受,只是習(xí)慣了一個人的孤獨,寧愿縮回那個溫暖的、只屬于它的小殼子。
“程茉姐,我聽方韞哥說過,他們一家人還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你不喜歡,也不用強求啊,你還有我,有方韞哥,我們都和你在一起?!?/p>
程茉看著那雙無論何時都閃著水光和希望的眼睛,勾起唇角笑了,像是冰川一角輕輕融化。
“好。”
周放張開手臂,二十出頭的少年不再是從前那個只會躲在她身后的小男孩,肩膀?qū)捄衿饋恚硇瓮Π纹饋?,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顆時刻牽掛她的心。
晚上何方韞過來幫程茉收拾了店里,關(guān)店后兩人一起去了一家古董店,程茉雖然并不適應(yīng)這種突然要和親人見面的節(jié)奏,但應(yīng)該的禮數(shù)還是要有的。
她之前給老太太訂了一套茶具,打聽后知道她的舅媽,也就是方凌嶼的妻子經(jīng)營了一家畫廊,便給她買了一幅最近大火的畫師邱靜的風(fēng)景畫。
至于其他人,何方韞說沒有必要準(zhǔn)備,帶些自己做的糕點過去就可以。程茉不疑有他,沒再多說什么。
夏季已經(jīng)接近尾聲,晚上的風(fēng)也漸漸大了起來。
程茉和何方韞手牽手走在馬路邊,路燈的光微黃且溫馨,何方韞不著痕跡地把她往里帶,不想汽車尾氣吹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