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有機會的,他的衣服不是還在我這兒嗎?
這么貴重的衣服,他難道真的甩手就給了我這一個陌生人?
可要想找到他,該往哪個方向走呢?
我環(huán)顧四周,公路兩側(cè)都是一望無際的林海。
走到公路中間,一頭也是林海,朝另一頭放眼望去,遠處天光熹微,我遙遙眺見了那座久負盛名的蘇彌樓雪山,只是這個距離看起來,比我在那赦寨子里要離得遠多了。
——吞赦那林到底把我扔了多遠啊……
我咬了咬牙,沿著公路朝蘇彌樓山的方向走。
不知走了多久,金烏漸漸從雪山背后飛到我頭頂,又被我甩到了身后,一直走到雙腿發(fā)軟,實在走不動了,我才在路邊尋了塊石頭坐下,心里郁悶到極點,也暗暗了下了決心。
吞赦那林……等我再找著你,我一定跟你沒完……
我非要把你追到手,心甘情愿地讓我畫個夠不可……
又燥又渴又餓,我捧起一把干凈的雪吞下,歇了一會,強打精神站起來,準(zhǔn)備繼續(xù)走,突然,聽見背后有車聲由遠及近。
舊債
我精神一振,有過路車?或許能遇到認路的人捎我一程去那赦部落。等了一會,果然我便看見一輛灰色吉普車正快速駛來,忙朝它揮舞雙手,大聲呼喊:“喂——”
灰吉普上的人顯然看見了我,放緩速度,在我面前停了下來。車蓋頂上捆著帳篷等露營裝備——或許是來自駕游的驢友。我看向擋風(fēng)玻璃,但雪天的反光太強,看不清里面人的模樣。
見這車雖然停了下來,卻既不下?lián)u車窗,也不打開車門,甚至連招呼都不打,我猜測對方大概是有所提防,怕遇到的是歹徒,便解開了衣袍,讓對方看清自己身上沒藏武器。
“我是來這兒旅游的,不小心迷路了,方便捎我一程嗎?”
灰吉普依然靜靜停在那兒,車窗沒搖下,車門沒打開,車燈倒是一直明晃晃的照著我,仿佛里面的人在仔細審視我。
不安之感從我的每個毛孔里鉆了出來。我當(dāng)然不是歹徒……但如果對方不是好人呢?我穿著件價值不菲的衣服,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嶺,又沒帶防身武器,還讓對方知道了……
我應(yīng)該,不至于這么倒霉吧?
這么想著,我卻下意識地朝林間一步一步退去,這時,灰吉普的車門突然打開來,跳下一個穿著黃色沖鋒衣與防風(fēng)帽的高大男人,與此同時,車?yán)飩鞒鲆魂嚥钒愕尿}動與一道聲嘶力竭的吼叫:“秦染阿郎,快跑!他們是壞人,啊唔!”
我大吃一驚——那怎么好像是……塞邦的聲音?
見黃衣男人迎面逼近,我拾起一塊石頭朝他狠狠砸去,被他敏捷地閃身避過,并以百米沖刺的速度突然沖到我的面前,我整個人被猝不及防地撞得倒飛出去,重重摔進了雪里。
肋骨劇痛,眼冒金星,我還沒來得及撐起身,就被黃衣男人屈膝壓制住了,雙臂也被按在身體兩側(cè)?!班病币宦?,一道黑影貼著我的耳際重重嵌入距離我太陽穴不過一厘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