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問:“她還能吃甜嗎?”
葉亦白沉聲:“能,只要不是市售的添加糖、沒有精制劑,天然食材越好。”
“好,那我知道怎么做了?!?/p>
遲凈硯穿著米白色圍裙,動作一絲不茍。他選用來自山區(qū)的野蜂蜜、親自挑選的有機花瓣,精準控制溫度與甜度,糖漿滾燙時,他卻毫不畏懼地徒手調(diào)整花型結構。
爐火的溫度燒紅他的指尖,但他沒皺一下眉。
他仿佛不是在做點心,而是在替一個重要的人建造一個可以暫時逃離惡夢的天堂。
“我不知道怎么拔掉她的恐懼,但我能給她一些味道,讓她知道她是被愛著的。”
天剛亮,微光從窗縫透進病房。
白子心終于悠悠轉醒。
一開始,她眨了幾下眼,頭痛欲裂,喉嚨干得像砂紙磨過,連聲音都發(fā)不出。
下一秒,她感受到有人輕輕握住她的手。
她努力轉頭,視線模糊,但那雙眼睛——溫柔、清澈、干凈。
是遲凈硯。
他坐在床邊,臉上有點疲憊,但眼底滿是柔光,像春天最干凈的那一縷暖陽。
“還痛嗎?”他低聲問,語調(diào)里有著不容錯認的關心。
她愣了幾秒,眼淚就這么悄無聲息地落下。
遲凈硯沒多說什么,只是輕輕把那盤如夢似幻的糖花糕點端到她面前。
“吃一點吧,我想讓你記住的,不是那個人的臉,而是這些花的味道。”
白子心含著第一口時,糖花在舌尖融化,帶著茉莉的清新與蜂蜜的溫甜,那一瞬間,她的世界從黑白灰變成了彩色。
她哽咽地說:“謝謝你,遲凈硯……謝謝你……”她忍不住抱住遲凈硯,哭到衣服浸shi了襯衫。
臥室外。
裴宴川推了推眼鏡,冷冷看著里頭那溫柔畫面,卻沒有插手。
高牧珽背靠墻,長睫垂下,聲音低啞:“他總是用最慢的方式……卻剛好能走到她心里。”
葉亦白不說話,只靜靜看著那道身影。
陸琛則嘴角冷冷一翹:“這家伙……總是用他那溫吞的方式,偏偏比我們誰都難被忘記?!?/p>
但四人都沒說破。
因為此刻,她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
他們知道,無論將來是否能走到最后,有些人,就是命運安排來——為她鋪一條回到光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