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的道門人精氣內斂用于養(yǎng)神,但他的神光絕不是內斂著的。反而還略有渙散。
蕭斂之被他的目光深深盯著,按捺下怪異的錯覺隱有動搖回道:“種入靈根易,取出靈根難。若是毫無準備就生生取出靈根,重則會疼痛致死。在等待胎兒出生的這段時間內,我與師妹會把東西準備齊全加以煉制,取出靈根就可減少大多風險?!?/p>
風池干笑兩聲,眸中冷硬,語里隱隱透露出刻薄的諷刺,“原來如此,不愧是名門正派?!?/p>
涼風習習,又因坐在水邊,吹得人頭昏腦脹。中途風池以身體不適的理由離開了,屆時鄧升還在和藏庭雪搭著話,對他的離去沒大放在心上。淺淺答應了一聲就算知道了。
落在風池眼中,鄧升的諂媚丑陋無比。他眼神露出蔑視,嘴皮子掀起輕切了聲就離開了。
白泠溪在窄清的曲水中撈出一筷素面放入碗里,配上些肉絲黃瓜和桂花,吃起來清甜爽口。她愜意地瞇了瞇眼,又飲下小盞鄧府端上來的烈酒。配著糖醋排骨一時吃得津津有味。
鄧升格外巴結藏庭雪,連帶著蕭斂之和白泠溪都被他敬了幾杯。
白泠溪還好,蕭斂之卻不勝酒力,被風一吹,鐵打的身子變得搖搖欲墜。
“師兄,你還好嗎?”
白泠溪稍微一撇頭就見到他發(fā)紅的雙頰。
在她的印象里蕭斂之一直是高冷如月,孤清如雪般的人。乍然見他如此星辰可摘,令人垂涎的模樣不禁被嚇了大跳。
身側的男子眸中水光瀲滟,白玉寒刀似的臉龐染上酡紅。喉結滾動,唇瓣微張。
“我……”
肩上倏而一沉,白泠溪身軀一顫。往下看去竟是他的頭靠在了她肩上,這樣的視角正好可以看到男子高挺鼻梁下泛著淡粉和澤澤水光的柔軟唇瓣。
白泠溪慌亂移開眼神,手中的酒盞抓緊。他的腦袋頂著她的脖頸,癢意不散,揮之不去。
熱氣噴灑在頸側,只聞肩上的蕭斂之弱弱開口,囁嚅道:“好熱……師妹送我回房可好?”
白泠溪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中異樣雜升。別過了鄧升和藏庭雪,白泠溪把蕭斂之扶在肩上離了宴。
遠離了酒色喧囂,途經(jīng)一座幽僻園中。青石蕭瑟,桂花香濃,蕭斂之停在原地不走了。
“怎么了?”
白泠溪把他扶在棵桂花樹下靠著,語氣分外關切問道。
蕭斂之靠在桂花樹上,稍稍仰頭就見到蹲在自己身前的白泠溪,還有她身后頭頂高懸著的明月。
她的面容,也和明月一樣耀眼奪目。皎潔,不染塵埃。
蕭斂之還略存幾分清醒,他嘴角微彎算是回應和安撫。
白泠溪看著,只覺得他像是變成了秋水化成的美人,溫柔得過奇了。劍修磅礴冰冷的劍意徹底融化,換來了清淺好聞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