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滾燙的手突然抓住他手腕。
“若我死在這里…”
“主公不會死?!?/p>
朱溫扯下內(nèi)襯衣料浸濕敷在黃巢額頭。
他在月光下的山林里狂奔,傷口重新崩裂。
黎明時帶回的草藥混著不知名的野果。
黃巢在昏迷中咽下苦澀的汁液。
第七天拂曉,唐軍的搜山號角響徹山谷。
朱溫將黃巢藏進獵人設置的陷阱地洞。
自己則偽裝成樵夫走向官道。
被盤問時,他粗糙手掌里的老繭比任何路引都真實。
“見過畫上這人嗎?”
唐軍校尉抖開的通緝令上,黃巢畫像價值十萬貫。
朱溫歪著頭露出憨厚的疑惑。
“軍爺,這夠買多少畝地?。俊?/p>
哄笑聲中,他佝僂著背繼續(xù)砍柴。
當夜他偷走兩套唐軍號衣和半袋糙米。
黃巢的傷口開始流出黃色膿液。
朱溫用燒紅的匕首挖出腐肉時,咬斷了三根木棍。
深秋的暴雨給了他們轉(zhuǎn)移的機會。
兩人扮作敗兵混進潰散的唐軍隊伍。
在渡過淮河的前夜,朱溫掐死了認出黃巢的隊正。
尸體沉入河底時,對岸傳來熟悉的號角聲。
“是…王仙芝舊部…”
黃巢干裂的嘴唇顫抖著。
朱溫望著對岸隱約的黃旗,背起虛弱的君主。
河水沒過胸口時,他想起十五歲那年的黃河決堤。
同樣的冰冷,同樣的絕望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