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來!
義父托付給我?
這兩句話,如同滾燙的烙鐵,印在崔小七的心上。
阿寂已經(jīng)走了,他甚至沒能親自收殮、安葬義父,會很遺憾吧……
她看著擔架上那染血的白布,仿佛能看到老人最后決絕撞向盤龍柱的身影。
遺憾如同藤蔓,纏繞著她的心臟——她甚至沒能正式地、好好地見過,沒能叫過他一聲“義父”。
但,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從心底那片悲痛的廢墟中頑強地升騰而起。
阿寂不在,無法披麻戴孝、無法親自安葬……
那么,就由她來!
義父這最后一程,就由她來送!
崔小七深吸一口氣,那冰冷帶著血腥味的空氣似乎讓她混亂的頭腦瞬間清醒。
她眼中的水汽被強行壓下,挺直了背脊,緩緩松開扶著門框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向板車。
無視那刺目的血跡,顫抖的手,輕輕地撫過覆蓋著遺體的白布邊緣,仿佛在安撫一個沉睡的長輩。
“您既是阿寂的義父,那便是我的義父,義父,七七……送您?!?/p>
隨后,她抬起頭,看向秋風、落葉,看向身后滿面憂色的沈知宴、沈舒玉和冬伯,“取孝服來?!?/p>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滿府刺眼的白幡,眼神沉靜而肅穆:
“義父的喪儀,我來操持?!?/p>
“披麻戴孝,我來!”
“定讓義父……入土為安!”
說完,她最后看了一眼北方灰蒙蒙的天空,那里是裴寂消失的方向。
眼底深處,是無盡的擔憂,更是生死相隨的決然。
待義父入土為安……阿寂,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便去尋你!
——
三日后、裴威入土為安。
靈堂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