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七偷偷瞄了一眼裴寂靜的反應(yīng),可沒人用這種語氣跟這家伙說話。
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她自己。
崔小暗暗佩服這人長著虎膽。
年紀看著二十多出頭,長得白凈,斯斯文文,只是那袖子高高擼起,衣服上,發(fā)絲上沾染著木屑。
裴寂神色如常,從袖中摸出那張草圖遞給魯有尺。
魯有尺一臉期待地接過,目光灼灼地盯著草圖。
沒過多久,臉色一垮,像扔破爛似的丟給裴寂,“裴大人,您這是在逗我玩嗎?”
說完,訕訕退了兩步,轉(zhuǎn)身就走。
崔小七慌忙拿過裴寂捏著的圖紙,三步并作兩步追上魯有尺,張開雙臂攔住他的去路,
“魯大師,您再瞧瞧,我的袖箭您都能精益求精地做出來,那我這個銅涮鍋您也一定能做出來……”
魯有尺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個陌生的姑娘,看向裴寂,下巴一揚,“大人帶來的人,當(dāng)由大人帶走,我動手怕是不好吧,我不是打鐵匠,做不出鍋!我……”
他話還沒說完猛地頓住,回頭死死盯著崔小七,一臉的不可置信。
方才臉色有多臭,現(xiàn)在就有多歡喜。
“袖箭是你畫的?”
崔小七點頭。
“裴大人?”魯有尺再次看向裴寂求證道。
裴寂頷首。
態(tài)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臉上堆滿笑容,攤開掌心,“姑娘,剛才眼拙,我再瞧瞧……”
崔小七一聽有戲,立刻雙手遞過去。
魯有尺反復(fù)端詳,一臉的似懂非懂又茫然。
崔小七見狀,直接上手指著講解,“這是盛灰盤。這是炭用底座,這是鍋身、這是鍋蓋、套在一起,就是完整的,這個是煙囪……”
魯有尺總算在“涂鴉”中看清楚了。
這種鍋確實沒見過,挺新奇的,可不還是鍋嗎?
他還是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