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頁）

閣下精通音律，何不也一獻(xiàn)所長？“宋張三人聽那漢子罵上自己，心中本已不快，聽文淵出言相邀，均自不愿，宋尚謙便道：”這位爺臺嘛……“

那漢子一揮手，道：“這里俗人遍野，聽不得我的曲子。小兄弟，你若真想聽任某的琴曲，一個(gè)時(shí)辰后到孤山平臺來?！闭f完站起身來，伸腰打了個(gè)大呵欠，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知德怒氣勃勃，道：“這粗漢忒沒禮貌?！睆堉降溃骸斑@種人口出大言，又有什么實(shí)學(xué)了？”文淵微微一笑，暗想：“這位先生雖然無禮，但琴上的見識著實(shí)不凡，這孤山平臺之約，不去可就遺憾了。”宋尚謙笑道：“文公子剛才的琴曲，實(shí)在好得很啊，那粗魯漢子倒也懂得好聽，這才叫雅俗共賞呢。來啊，大家敬文公子一杯！”

眾人談詩觀景，品茶飲酒，過了半個(gè)多時(shí)辰，除了文淵專門喝茶，兩個(gè)丫環(huán)來回服侍，其他人都已醺醺然有酒意，言語有些不清不楚了。宋尚謙摟著夫人調(diào)笑，張家兄弟高聲吟唱，忽然張知方把翠香抱進(jìn)懷中，兄弟兩開始不規(guī)矩起來。

翠香格格嬌笑，被張知德灌了三杯酒，臉蛋染上醉紅，更是鬧得兇了，搓來揉去，衣衫都頗為凌亂。

文淵見眾男女漸漸戲謔放蕩，不欲多看，望著遠(yuǎn)處斷橋的湖山風(fēng)貌，拿起茶壺，壺中卻已沒剩下一滴茶。蘋兒輕笑道：“文公子，你只喝茶，不飲酒，倒把茶喝干凈啦。蘋兒幫你再熱一壺罷?！蔽臏Y微笑道：“如此麻煩了?！碧O兒伸出手來接壺，碰到了文淵手指，臉上微微一紅，道：“文公子，你指甲長啦，彈琴不太方便吧？”文淵道：“倒也還好?！碧O兒低聲笑道：“文公子，我?guī)湍阈扌拗讣?，好不好？這樣你彈琴一定更是好聽的?！闭f著沏了一壺茶，熱將起來。

文淵置之一笑，道：“我又不是你家公子，何須如此？你還是去服侍你家老爺夫人罷。”蘋兒嘆了口氣，她見文淵風(fēng)采翩翩，溫文儒雅，已是暗自傾心，心道：“若我真是你的丫環(huán)，那可多好?！?/p>

忽聽翠香膩聲嬌笑，滿是蕩意。張知方自背后抱住翠香，左手往她裙帶里伸了進(jìn)去，直入雙腿之間，捏捏揉揉，當(dāng)真肆無忌憚。張知德將一杯杯酒向她臉上、衣裙?jié)娙?，笑道：“看啊，通通……濕啦！啊哈哈……”翠香伸舌舔去唇邊美酒，又笑又喘，衣服上下皆已濕透，緊附身子，貼出了胸口曲線。張知方笑道：“好啊，裙擺下這一大片都濕答答地，也不知是不是酒。”張知德抹抹嘴，笑道：“嘗一嘗不就立知分曉？”說完當(dāng)真把她衣裙掀起，一顆頭鉆將進(jìn)去。翠香扭著身子，笑得花枝亂顫，只是笑聲中帶著呻吟，越笑越緩，也越發(fā)輕佻了。

蘋兒看得臉上發(fā)熱，不禁把衣襟拉緊了些。文淵道：“蘋兒姑娘！”蘋兒心下突地一跳，低頭怯聲道：“文……文公子，你……你不會(huì)也要……也要……”

文淵淡然笑道：“要什么？茶快燒干了。”蘋兒一驚，羞著臉笑道：“我忘啦。

文公子，你別叫我姑娘，我一個(gè)小丫頭，叫蘋兒就是了?！罢f著處理了茶具。

文淵一笑，想起那姓任漢子之言，又不愿再看宋張等人胡搞，喝了口茶，起身道：“諸位，小弟尚有要事，先行一步，承蒙款待，就此告辭?！?/p>

宋尚謙正和宋夫人調(diào)情，無暇客套，只是笑道：“請啊請啊……文公子，后會(huì)有期……哈哈，來，讓我親親這里……”蘋兒紅著臉，欠身道：“文公子，老爺糊涂啦，你別介意?！蔽臏Y背起古琴，笑道：“怎會(huì)？蘋兒姑娘，喝不完你的茶，真?zhèn)€抱歉了?！?/p>

蘋兒目送文淵離去，回頭看著一眾男女纏在一起，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文淵步履輕快，左轉(zhuǎn)右繞，三步并作兩步，通過一處林蔭道，沒多久便見迎面石壁上刻著“孤山”兩個(gè)大字。上了孤山平臺，只見北邊便是一座“西湖天下景”小亭，有橋有池，假山疊石，參差中又有疏密之別，端地非俗，只是假山上卻坐了條大漢，雙手叉胸，翹著二郎腿，一見他來，哈哈笑道：“好啊，小兄弟不錯(cuò)，信守然諾，了不起！”說著一躍而下，跳上實(shí)地。

文淵微笑道：“任兄好生豪氣，小弟敢不赴約？”那漢子道：“哦，你怎知我姓任？”文淵道：“閣下先前自稱任某，自然可知?！蹦菨h子笑道：“是了，我可忘了。我聽你和那些家伙報(bào)了名，叫做文淵。在下全名任劍清便是。來來來，剛才壞了一張琴，向你借琴一用。”文淵道：“請。”便將琴遞了過去。

任劍清坐下?lián)嵯遥Φ溃骸翱偹闳文诚氲眠€準(zhǔn)，這時(shí)此地沒游客，否則他們可受不了。”文淵不明所以，正要詢問，任劍清吸了口氣，“錚”一聲響，琴音一起，飛揚(yáng)騰起，文淵不禁心頭一撼，心道：“好大的氣魄！”

任劍清神采昂揚(yáng)，越奏越強(qiáng)，琴聲四方奔騰，聲勢大開。文淵聽得氣為之懾，意氣賁張，全身緊繃。

猛聽得一陣霹霹響聲，琴上七弦一并震斷，琴身啪啦啦一陣亂響，散了開來，一曲彈完。文淵大喜，叫道：“好！志在廖廓之外，逍遙乎八纮之表，若御飆車以乘天風(fēng)云馬，放浪天地，游覽宇宙，無所羈絆也！任兄，好豪邁的《八極游》！”

任劍清仰天長笑，道：“小兄弟，任某毀了你一張好琴，你覺得如何？”文淵笑道：“好琴易得，好曲難得！任兄若肯彈十首曲子，小弟便買十張琴奉送，又何足惜！”

任劍清一拍琴身殘骸，喜道：“好小子，果然是知音人，任某送你這一曲，真沒瞧錯(cuò)人。尋常人哪里聽得下去？不到一半，若不震昏，便是逃開遠(yuǎn)遠(yuǎn)的。只有知琴之人方能領(lǐng)略，武學(xué)高手才可消受。小兄弟兩者兼俱，難得難得，好痛快！”

文淵一驚，道：“任兄，你怎知小弟會(huì)武？”任劍清笑道：“你琴調(diào)與脈息呼應(yīng)，我同道中人聽來，自然知曉。你瞧我內(nèi)功如何？”文淵道：“凌厲非凡，內(nèi)蘊(yùn)柔力，若長江大河之無盡。任兄的功力，比小弟更勝一籌?！?/p>

任劍清笑道：“你聽得真夠準(zhǔn)，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