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們拉鉤上吊,許諾一百年,不許變。
稻川秋已經(jīng)和彭格列的許多人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g欠他很多冰淇凌,朝利雨月說以后一起和她回日本故土探望,阿諾德說她可以永遠(yuǎn)在他的地盤休息,giotto承諾彭格列勝利之后不用偷,他藏著的酒可以給她,斯佩多說過了……
不知不覺間她和這么多人許下了承諾。
此時此刻,稻川秋以為承諾就是死了也要完成的東西。
“砰。”
……直到她的喉嚨被洞穿、熟悉的身影目眥欲裂地向她撲來,金色的粒子氤氳朦朧,鋪滿眼前時。
她突然想起來。
死了。就是死了。
——哪里來的,死了也要完成呢?
死了就是死了。
沒有任何回轉(zhuǎn)的死。
是誰在哭泣?是誰在彷徨?是誰在后悔?
“一定還會有……別的方法……拜托了……不要……我們的承諾……”
沙石飛走的混亂聲,火炮被摧毀之后的詭異寂靜,血液在大地上鋪滿的聲音,青年祈求的聲音。
滴在她臉上的淚水。
金色的粒子嗡嗡地哭泣著。
——一切的一切,都化為尸體上的鷲鳥,群集著扇動翅膀,啃食她的意識和生命。
“……”
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地上的尸體的影子還在風(fēng)中微微晃動著,陌生又熟悉,異國的莊周長吟,誰是莊生,誰是蝴蝶?
仿佛她做的一個幻夢,屬于彭格列的故事煙消云散,不曾留下半點痕跡。
承諾是什么呢?情誼是什么,關(guān)于你——又是什么?
冰冷的淚水在臉頰上一滑而過。
稻川秋想,我將銘記這個夢一輩子。哪怕它可能是一個夢。
夢卻如露水幻電,在她的生命中留下的僅僅是錯愕的光影,而后飛快消逝、消逝、消逝——
被遺忘的一去不返,銘記著的痛苦不言。
直到徹底遺忘,直到辜負(fù)這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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