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邇獨自留在包廂內(nèi),過了好久,脈搏才逐漸恢復平靜。
比起害怕,她現(xiàn)在更多的是低落。
方才周明禮的眼神,是嫌棄還是失望?是不是在責怪她連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去考慮這些。
她所要求的護照已經(jīng)到手,周明禮總不能再把它收回去。
就算因為自己表現(xiàn)不好,他不愿再幫她做精神鑒定,也只是多撈點好處和少撈點好處的區(qū)別。
可她仍就覺得自己窩囊,好像被一股奇怪的使命感束縛。
正想著,隔壁突然傳來一陣甜膩的低吟,伴隨著宛如牲畜一般的動靜。
一串又一串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鉆進了她的耳朵里,讓她不由地泛起一陣惡心,胃酸瞬間反流。
這時,桑邇才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并不是一個人,她的肚子里還有一位小房客。
她不禁更覺慚愧,這樣的胎教生出來的孩子,能正常嗎?
或許是有緊張情緒的加持,反胃的感覺愈發(fā)強烈,桑邇?nèi)棠筒蛔?,起身沖出包廂,徑直跑向了衛(wèi)生間。
剛到隔間里,還沒來得及關門,翻江倒海的不適感再次襲來,“哇”的一聲,竟是差點兒把肺都要吐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嘔了個干凈。
她扶著門緩緩站起,挪到洗手臺,將蝴蝶面具放到一旁,一遍遍地用清水擦拭自己的面龐,渾然不覺有人正向自己接近。
“很漂亮的面具?!?/p>
桑邇一驚,倏地轉臉。
是朱迪。
她修長的指尖劃過蝴蝶面具的邊緣,眼睛卻盯著桑邇,好像是在輕撫她的臉龐。
“謝、謝謝?!鄙_兟燥@僵硬地扯了下唇角。
朱迪又朝她邁了一步,仔細地端詳著她的臉,輕笑起來:“單純、干凈,是漂亮的小蝴蝶呢?!?/p>
“換句話說,”她頓了一下,“愚蠢、笨拙,漏洞百出?!?/p>
桑邇指尖一滯。
淅淅瀝瀝的水珠從龍頭里不斷地流出,逐漸要溢滿水池,但她卻置若罔聞,感官似乎都被糟糕的預感所蒙蔽。
只聽朱迪又說:“不過我很好奇,如果你只是誘餌,他剛剛為什么要護著你?不應該讓你拖住我,他才有更多的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