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越是喜歡對方,就越會破壞掉一切。
阿妮忽然有點理解所謂的食夫癥了。
墨綰是相對弱小的雄性,如果換了體型有絕對壓倒性優(yōu)勢的雌性,這種濃郁又混亂的求偶情結落在對方身上,真有致死的風險。
蛛刺虛繞過來,想靠近,可是不敢。阿妮聽到他垂眼啜泣,壓抑在喉間的嗚咽和哭聲。她伸手摸了一下對方的臉頰,身形迅速變化,換成“林絳”的體型。
漆黑的生物裝甲爬上肌膚、柔軟指尖被同樣的毒刺覆蓋。白色的蛛刺跟著抽拔出來,比他的更粗壯一些,刺目的雪色蛛刺纏住他的那部分。
墨綰呼吸驟停,他本能地感到膽怯。在這被完全壓制、隨時會被吞噬的氣息下,這種害怕又化為了另一種情緒,他敏感的神經像是被妻子的氣息當成琴弦,被拂動撥弄,快要融化掉。
阿妮擦了下他臉上的淚痕,說:“現在可以纏住我了?!?/p>
墨綰急促地換了口氣,好像沒有聽懂似的,怔愣茫然地望著她。
阿妮沒再說,只是用雪白的蛛刺扯住他的漆黑節(jié)肢,墨綰被帶了一下,那些閃爍著毒素微光的尖刺緊緊地纏在了她身上。
只是沒能劃破蛛族戰(zhàn)士的皮膚。
觸感有點奇怪,像是毛絨絨的小刺。
墨綰看著她的眼睛。
他忽然再度緊緊地抱住她。這幾乎是他能使出的全部力氣、是他徹底被求偶期操控的一次瘋狂汲取,就像是要把兩人的身體揉在一起,血肉交融,連彼此瑩藍色的血液也匯流在同一條血管,連雙方的心臟都被緊緊的捆在一起。
就像是他的心肝、他的肺腑,他那些一折就斷的脆弱肋骨,都被阿妮的毒素融成一灘水,順著她的口器被毒牙吸吮而去——
阿妮接受了這個緊束的擁抱,抬手掰開了他的嘴巴。
蜘蛛的毒牙在他的口腔里,平時收縮著幾乎沒有存在感。他迷亂地含著她的手,用shi熱的舌肉舔她。
阿妮盯著對方的毒牙想,小墨在想什么呢?把毒牙露出來,卻只會舔她的指尖。
公蜘蛛不敢咬她,刻進骨子里的不敢。這樣野蠻殘暴的生物,卻被培養(yǎng)地連嘗試都沒有。
他舔了幾下,墨玉般的眼眸shi潤起來,帶著一雙委屈的淚眼。
“……阿妮大人……”他含糊地叫。
阿妮聽出他聲音變軟,摸了摸毒牙旁邊素凈的齒列。除了注毒的器官之外,其他的牙齒都看不出威脅性。她道:“嗯。清醒一點了?”
墨綰眼眶更紅,軟軟地說:“……對不起。”
阿妮看了一眼自己碰到的毒牙,她能感覺到對方shi熱的口腔想要合攏——那個擁抱之后,墨綰的體溫明顯升高,他發(fā)著顫,勉強地把口中分泌的唾液吞下去,要哭了一樣。
“你這個愛道歉的習慣改不掉了?!卑⒛菡f,“我大概知道你發(fā)瘋的破壞力會到什么程度了,鎮(zhèn)定劑的劑量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