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藥微涼,他幾口喝盡。
“小瑾不怕苦嗎?”
晉子瑾端著碗的手微頓,“從小喝到大,不覺得苦了。”
虞珧抿唇,很是心疼。
“阿娘從前喝藥,都要婢女拿來蜜餞才行。最喜歡桃肉的。可惜現(xiàn)在阿娘沒有,每次都只能讓小瑾喝這樣苦的藥。”
“小時候也會要糖。后來才不要?!睍x子瑾告訴她。
但不記得是從何時開始習慣,是九死一生大病之后吧。
無人在意了。
虞珧接過他手中的碗,晉子瑾抓住了她的手腕,“先放在一邊吧,歇一歇?!?/p>
她答應下來,但不愿去榻上躺著,她不放心也不想抬眼看不到他。
她將碗放在屋里的桌案上,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仍是趴在床邊的姿勢。
她抓住晉子瑾的手,“小瑾病了,也要休息?!?/p>
“阿娘這樣睡要著涼的,拿件毯子披著?!?/p>
虞珧聽他的話,到榻上拿來毯子披在身上,重新坐下。看晉子瑾也聽她的話躺了下來。
將手伸進被子里,抓到晉子瑾的手。
她怕他離開她。
她不能沒有小瑾。
這個夢已經(jīng)過去了許久,虞珧再醒來只覺渾身寒冷,天光微微亮。
她還抱著小瑾蹲在墻角邊,身上一層露水的shi意。
腿好疼。
她的小瑾還在。
她跌坐在地上,許久許久才感受到雙腿除疼痛麻木外的知覺。
她迷茫望著遠處的景色,皇宮的回廊殿宇。
除懷里的小瑾,沒有一處是屬于她的。
她比水坑里的落葉還要無根。
“小瑾,你冷嗎?阿娘帶你回大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