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與年珠想的一樣,傍晚時就與年珠姑侄道:“……瞧這積雪一時半會也化不了,說不準什么時候又開始落雪,正好我明日有空,就送你們?nèi)A明園吧?!?/p>
年珠點頭稱好,但年若蘭卻一副舍不得的樣子。
四爺輕撫著她的發(fā)絲道:“珠珠說的沒錯,如今沒有什么比你平安誕下咱們孩子更重要的事?!?/p>
“如今將近年關(guān),雖說瑣事繁多,但是你放心,只要我有空就會去看你的?!?/p>
年珠也一并上前勸說,年若蘭這才展露笑顏。
翌日一早,年珠就與年若蘭起身了。
因她們此次去圓明園指不定什么時候回來,自然要去正院與福晉烏拉那拉氏辭行的。
烏拉那拉氏仍是老樣子,眉眼間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肅模樣,面對著乖覺的年珠姑侄,場面話總是要說上幾句的。
“我聽說圓明園比京城還要冷上幾分,你們記得吩咐下面的人將地籠燒暖和些,若是染上風寒可不是好玩的?!?/p>
“若你們在圓明園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差人送信回來?!?/p>
“是?!蹦耆籼m起身福禮,道,“妾身謝過福晉?!?/p>
又說了場面話,年珠便扶著年若蘭起身告辭。
可就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瞬,卻發(fā)現(xiàn)烏拉那拉氏的眼神不動聲色落在年若蘭的肚子上,那眼神里帶著打量,帶著審視,還帶著不喜!
年珠心里一個咯噔——難道,福晉這是知道姑姑有了身孕一事?
此局,難破啊
一直等年珠上了馬車,腦海中還翻來覆去想這個問題。
會不會是自己多心了?如今知曉姑姑年若蘭懷有身孕的人并不多,除去當事人的年若蘭、四爺、秦嬤嬤和她,也唯有一個趙女醫(yī)而已。
當日趙女醫(yī)給年若蘭診出喜脈后,她曾問過年若蘭這趙女醫(yī)可不可靠,年若蘭只笑著道:“若說趙女醫(yī)都不可靠,那只怕整個雍親王府上下就沒有可靠之人,這趙女醫(yī)的父親曾是宮中太醫(yī),卻是性子剛正不阿,受人排擠,若非王爺出面,只怕她父親的命都保不住。”
“后來也曾有人出高價請趙女醫(yī)去府中,卻皆被趙女醫(yī)拒絕?!?/p>
“說起來,趙女醫(yī)自四爺出宮后就一直跟著王爺,少說跟在王爺身邊也有十幾年的時間,若她有半點不對勁,王爺哪里容得下她?”
年珠排除了趙女醫(yī),又懷疑起秦嬤嬤來。
可秦嬤嬤今早上還喜滋滋與她說李側(cè)福晉如今落得這般境地是自作孽不可活,一副與年若蘭一榮俱榮一辱俱辱的樣子,更何況,秦嬤嬤無兒無女的,以后鐵定要跟在年若蘭身邊養(yǎng)老,犯不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年珠本就靠在馬車璧假寐,如今這馬車晃晃悠悠的,她想的腦袋都疼了卻還是毫無頭緒。
難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她既想不明白,索性就沒有再想。
四爺騎馬走在前頭,年珠與年若蘭窩在馬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