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興高采烈地拿出一張傳單,在背面空白的地方寫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今天不開門!
寫好后舉起來給喬季同看:“喬哥,行不?”
喬季同看著那狗爬字,那大白話,那感嘆號。再看她高興的樣子,眼睛黯了黯。
鄉(xiāng)下來的姑娘,初中畢業(yè)出來打工,在這小面館從早到晚地忙?,F(xiàn)在還是年紀(jì)小,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行。貼完就回去吧。”
“好嘞!”
“燕子。你想不想學(xué)點手藝。”
燕子聽到這話,眼睛瞪得溜圓:“喬哥,你要教我抻面嗎?我沒勁兒,干不動呀?!?/p>
“看你胳膊比我的都粗,怎么沒勁兒?!?/p>
“我這都肥的!”燕子眨巴眨巴眼睛,“喬哥,我真干不動,就跑跑堂還行?!?/p>
“能跑一輩子么。學(xué)點手藝傍身,以后不至于走投無路。不學(xué)抻面,哥也能教你做些面點?!?/p>
燕子還是有點猶豫:“可我腦瓜子不行···”
“你不笨?!眴碳就托牡貏袼?,“這跟頭腦也沒關(guān)系。學(xué)點手藝,考個資格。以后嫁了人,干點有技術(shù)的活,不被婆家看不起。聽哥的,哥不能害你。”
燕子扯著那張紙,有點害羞地笑了:“喬哥,你人真好。你要喜歡女的,我樂意跟你?!?/p>
喬季同斥了她一句:“胡說八道。我大你多少?!?/p>
“怎么胡說八道了,我媽說找對象就得找老實勤快的,不能就奔著帥的。啊,不是說你不帥啊。你就是瘦,太瘦了,跟個棉簽兒似的。我這肉給你二十斤,你能帥不少,信不?”
喬季同被她逗笑:“什么棉簽兒···一天到晚凈想沒影兒的事。你媽說得對,是得找個老實勤快的。但哥不行,哥是勞改犯,成家是害人?!?/p>
“勞改犯咋了。你人好?!?/p>
喬季同心底一軟,有點害臊,扭過頭打發(fā)道:“行了,別盯著哥這塊社會邊角料瞎琢磨了。明天開始,下午兩點到四點進廚房跟著學(xué)學(xué),別總在柜臺后面看手機?!?/p>
燕子看著喬季同通紅的后脖頸,捂嘴偷樂了一會兒,轉(zhuǎn)頭準(zhǔn)備去貼條。
剛一回頭,門就被推開了。
“啊···帥哥你來啦?”
黎建鳴沖她笑著點了個頭,徑直往柜臺走。
喬季同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就見黎建鳴已經(jīng)把腦袋順著窗口伸進來了。
喬季同皺眉道:“不是五點?”
“想早點見到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