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這人美麗又自知,無時無刻不向他散發(fā)荷爾蒙。
怎么可能不動心。他這二十來年就沒見過這么有魅力的同類。但他都能想象得到,自己如果答應(yīng)了黎建鳴的追求,未來會是什么個糟心樣。
喬琴只是自私,可怕的是他大姑父馮康。那個無賴若知道黎建鳴這么有錢,必然腆著臉粘過來,做出什么流氓事兒都說不準(zhǔn)。
俗話說癩蛤蟆咬不死人,卻能粘一腳癩。黎建鳴為了換個清凈,必然會用錢解決。
而這份債,是要算他頭上的。
他喬季同一身硬骨頭,最不可能給人做情兒??扇粽娴鹊嚼杞Q膩煩的那一天,有這筆債壓著,他不是情兒又是什么東西。
他背的糊涂債太多了,一份都不想再加。往后只想一個人清清靜靜地攢點錢,找個和自己程度差不多的人,過平凡踏實的日子。
就像余遠(yuǎn)洲說的,他不想往黎建鳴身上沾,他沾不起。
今天喬琴的露面,徹底讓喬季同清醒了。就算是為了黎建鳴,也絕對不能和他牽扯不清。
喬季同橫下心,說道:“黎先生,我沒辦法跟您掏心。要不這樣,我們睡一次,然后就結(jié)束吧。面點師傅,您再找一個?!?/p>
黎建鳴的呼吸粗重起來,咬肌一鼓一鼓的,就像是要吃人。深呼吸了幾口,才一字一字地從牙關(guān)里往外擠出話來:“喬季同。你是不是想氣死我?!?/p>
喬季同沒有搭腔,攥緊了膝蓋上的拳頭。他心里翻攪著疼,但他必須這么做。
黎建鳴見他沉默,一下子炸了:“你以為我追你就是想干你?!我腦袋沒長jb上!”
“那您是想跟我談感情?”喬季同扭過頭來看他,“我在您這里做了五個月,您領(lǐng)回來了七個人。”
黎建鳴被噎了一下:“我···我那是跟你賭氣!而且自從我決定追你,再也沒領(lǐng)過···”
喬季同打定主意要斷了他的心思,說話更加不留情面:“您和別人上床的時候,我都在外面聽著。”
黎建鳴臉都青了,急切地反駁:“你干嘛揪著我喜歡上你之前的事不放?我說要跟你認(rèn)真,就再也不會去找別人。再說我都沒計較你的那個三黃雞。你他媽還跟他睡了兩年呢!”黎建鳴越說越委屈,狠狠捶了一把方向盤。盡量克制著自己顫抖的聲音:“喬季同,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是長得不夠帥還是身價不夠高?我哪里不好?你說說看,我到底哪里不好!我以前是花,但我都保證以后不會了,你干什么連試都不試就一棒子把我打死?”
喬季同閉了閉眼睛,努力地平靜道:“您沒有不好。我們不合適?!?/p>
“不合適?”黎建鳴怒火中燒,嫉妒和羞惱燒毀了他最后一點理智,口不擇言地大吼大叫:“那誰合適?土鱉三黃雞合適?還是你那個余哥合適?!艸!你看上的都是什么檔次的玩意兒,拿什么跟我比!怎么能跟我比!”
喬季同就算再好脾氣,此刻也被黎建鳴的胡攪蠻纏給激怒了。黎建鳴這么說譚海也就算了,但和余遠(yuǎn)洲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對余遠(yuǎn)洲的感情之深刻,這個外人又知道什么。
“您不是喜歡我,您是喜歡征服。我玩不起感情,掏不起心。我不想迷上您,也請您給我留點體面?!?/p>
這話已經(jīng)是絕得不能再絕。饒是黎建鳴有再厚的臉皮也接不下去了。他氣得發(fā)抖,咬緊嘴唇撇過了臉。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留下一道晶亮的痕跡。
要是別人跟他這么干脆,他都得比個大拇指——這可太利索太懂事了??僧?dāng)喬季同這樣和他講話,他卻覺得心像是被扔進(jìn)了油鍋里。
他曾經(jīng)最煩別人跟他談感情。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扯犢子」,「放虛屁」。
什么情啊愛的,婆婆媽媽。老爺們哪來那些破事。看對眼了就往一起滾,爽了最重要。各取所需,互不相欠。這樣多干脆,多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