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真有人在我們后面,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或者他們,在尾隨跟蹤我和祁晝。
我想起了昨晚李云湘說有人在跟著我。
難道我才是他們的目標?
若當真如此,他們又是怎么確定我的身份的?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祁晝身上。
“累了嗎?怎么不走了?!逼顣冊谖疑砗?,從背包中拿起水喝了幾口。
天色更暗沉了。而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岔路全都沒了,只剩下唯一一條道,掩蓋在青蔥林蔭之中,通向的卻是絕命懸崖。
我微微遲疑,還是點頭道:“對,我累了。你走前面吧?!?/p>
祁晝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而后順從地越過我往前去了,
只是山路狹窄,人行走都是挨著陡峭的崖壁,腳步重一點,便見落足之處沙石滾落萬丈懸崖,一路上山,八成的山路都僅容一人通過。
于是,祁晝通過時,我只得側(cè)身緊緊貼在崖壁上,給他讓出空間。祁晝不像我這樣畏寒,他的沖鋒衣袖口束起,溫熱的小臂肌肉擦過我的xiong腹,我不自覺地一陣心跳加速。就在這時,他微微低頭,呼吸擦過我的耳畔,用一定只有我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話。
他說:“阿灼,都會如你所愿的……保重?!?/p>
——他突然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了嗎?
祁晝話音落下,我竟渾身僵硬,出了一身冷汗,將防水的沖鋒衣都浸了半shi,愣在原地足足幾分鐘。
直到祁晝駐足回頭:“不走了?不是說‘終點’快到了嗎?到那里再休息吧?!?/p>
“……好?!贝丝蹋屯找粯訙睾蜔o波的面容在我看來只如逼命修羅般可怖。我震驚惶急之下,只覺周身一陣冷一陣熱,心跳得幾乎發(fā)疼,狠狠咬了咬舌側(cè),嘗到滿口血腥味,終于冷靜下來,沉默地跟著他往前走了。
兩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我放緩腳步,始終保持落后祁晝一段,剛好只能看到他一點衣角顏色。同時,我也在心里暗暗推算,他離那段隱藏在藤蔓中、如陷阱般的致命懸崖的距離。
——估計還有不到五十米了。
我在心里計算,然后故意放慢了腳步。
這時,祁晝的背影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