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所出的三子一女得其四?!?/p>
裴桑枝覷了眼周姨娘,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茶盞上的花紋,很是自然的接話道:“裴謹(jǐn)澄和裴臨慕那兩枚,自然是隨他們葬在了棺槨里……”
別問她為何如此清楚,要問就是她真的掘墳開棺,將裴謹(jǐn)澄與裴臨慕的尸骨棄于亂葬崗了。
“裴臨允的在滄海院,裴春草的那一枚帶去了成家……”
如此想來,她這一枚鎖扣,只有可能是裴驚鶴之物。
這個念頭一起,先前所有的疑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究又回到了最初的癥結(jié)所在。
當(dāng)年蕭夫人被休棄下堂,獨居別院之時,究竟是否懷有身孕?
周姨娘心神大震,喃喃道:“驚鶴……”
“驚鶴的那枚,不知所蹤,侯府為驚鶴立衣冠冢時,就差把藥齋翻個底朝天了,偏生尋不見那枚鎖扣。都說……都說是在淮南災(zāi)民暴亂殞命時,一并不見了?!?/p>
“你……”
“你讓我看看你的臉……”周姨娘的聲音發(fā)顫,下意識的伸出了手指,想撫上裴桑枝的面頰,又礙于尊卑,僵在了半空。
不像啊……
既不像夫人,也不像驚鶴。
怎么會不像呢。
周姨娘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緒,淚水如決堤的江河般傾瀉而下,掩面而泣:“怎會…怎會不像呢?!?/p>
“怎么會不像呢?!?/p>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抽泣。
若五姑娘實為夫人的女兒,與驚鶴乃一母同胞的血親,則此番大仇得報之日,方是夫人與驚鶴在九泉之下得以真正安息之時。
裴桑枝輕嘆一聲,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神色:“了“世間容貌相似者何其多,未必盡是有親緣之故。就如血親之間,也未必都生得相似,許是隔代相傳,承了哪位先祖的樣貌也未可知?!?/p>
“況且方才所言不過是我一時揣測,尚無實據(jù)佐證?!?/p>
“周姨娘,你這眼淚,未免落得太急了些,也太早了些?!?/p>
“風(fēng)過留聲,雁過留痕,哪怕是些陳年舊事,也不可能徹徹底底的被掩蓋、被隱藏、被遺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