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廓,異常沉穩(wěn):“二十幾人的混戰(zhàn),你是頭目,很容易成為北棒人的目標?!?/p>
高山玲花死死閉著眼睛。
長長的睫毛在顫抖中沾濕了淚水。
身為山口組二把手的千金。
她見慣了組員們揮著棒球棍砸店、揪著對手頭發(fā)逼債的場面。
那些仗著人多勢眾的欺凌從未讓她覺得害怕。
可此刻,子彈嗖嗖掠過頭頂?shù)钠瓶章?、同伴中槍后的悶哼聲、敵人臨死前的嘶吼聲交織在一起。
像一把把鈍刀剮著她的神經(jīng)。
原來死亡離得這么近。
近到能看清同伴倒在血泊里時,瞳孔里映出的最后一片天空。
槍聲在持續(xù)十幾秒后,驟然停歇。
“大小姐,解決了。”
一名山口組槍手的聲音傳來,帶著喘息,卻刻意放得溫和,像是怕驚擾了她。
秦風先側耳聽了幾秒。
確認沒有異動,才緩緩松開手臂。
高山玲花扶著貨車輪胎站起身。
腿一軟,差點摔倒,還好被眼疾手快的秦風伸手扶住。
兩人從貨車后探身望去。
胃里都忍不住一陣翻江倒海。
餐廳外的石板路上早已血流成河。
暗紅色的血順著石板縫隙蜿蜒流淌,在低洼處積成小小的水洼。
六名北棒服務員橫七豎八地倒在餐廳門前。
有的手里還攥著槍,有的眼睛圓睜著望著天,溫熱的血正從他們身下汩汩涌出,浸濕了褪色的藍色工作服。
山口組這邊也好不到哪里去。
剛才還浩浩蕩蕩的十七八人隊伍。
此刻能站著的只剩五個,每個人身上都沾著血,有同伴的,也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