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角落里的綠植發(fā)出充滿焦慮的呼喊。
【你們不要過來呀】
只有幾平方的空間里,姜唯左躲右閃,腳下一滑,摔了屁股墩兒。她艱難地哎呦一聲,伸手抵住了門框。
事發(fā)突然,暮楊只想開個玩笑,卻釀成事故。
他一時間雙手無措,再去扶姜唯的時候,人家已經(jīng)站起身甩開大門走了,沒給他留下任何道歉的機(jī)會。
姜唯一路小跑,終于擺脫了那個人,還好不是摔在外面,裙子沒臟。
她在地鐵里也沒敢坐下,屁股麻麻的有些酸,一路站到下車。
要說霉運(yùn)一來,都是挑時間的,并且扎堆發(fā)送。
剛下地鐵,她就接到了姜媽的電話。
不知姜爸是如何暴露了祠堂的事情,姜媽一準(zhǔn)兒猜出了姜唯在賣房,劈頭蓋臉一通臭罵。其中說的最多的卻是,我一向是個講道理的人。
哎,講道理的話,房子是姜唯自己買的,為什么不能自行處理。講道理的話,為什么不先問問來龍去脈,問她具體要拿出多少錢呢!
姜媽與姜爸的看法不同,她是相信姜老太有造紙秘笈的,而且百分百會傳給姜唯。
“你的名字是奶奶取的,唯一的唯,奶奶從小最疼你,有什么好東西以后肯定都是你的?!?/p>
姜母如是說,姜唯的優(yōu)勢從出生起就定下了,根本無需任何付出。
“修祠堂是整個姜家的事情,誰都有份,怎么就落到了你爸爸一個人的頭上了!”
姜媽說得義憤填膺,利益獨(dú)享,責(zé)任共擔(dān),就是她掰扯的正理。
姜唯順著她的思路,弱弱地問了一句,“那姑姑家出多少錢,我們就出多少嗎?”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姜唯還以為掉線了,又聽見姜媽轉(zhuǎn)換語氣,和緩地說道:“你還小,想得簡單?!?/p>
“這事一聽就是你姑姑在背后搗的鬼。嫉妒我女兒在陽城買了房是吧!她家姜怡珍掙到了大錢就讓她們搞好了。”
巴拉巴拉,又是一大堆她和姜家的陳年舊事,聽得頭疼欲裂。姜媽只是聽了姜爸的只言片語即腦補(bǔ)出一場家族大戲。
姜唯實(shí)在是不知道如何給這通談話收尾,急得完全忘了屁股上的疼痛。
“媽……媽……房子還在,你不要發(fā)這么大火,也別和我爸吵架。我還什么都沒做呢,就和我爸隨口一說?!?/p>
“我還不了解你么,本事大得很,可你要用在關(guān)鍵的事情上。抓緊時間談朋友啊,結(jié)婚啊……對女孩子多重要啊……你馬上三十了呀,三十……”
親媽的聲音像是霹靂啪啦地放鞭炮,姜唯立刻離遠(yuǎn)了一些,她沒有聞到硫磺味,卻已經(jīng)感到陣陣窒息。
姜媽惹不得,這是她和老爸多年的經(jīng)驗(yàn)總結(jié),留在云都就等于是伴著火藥桶生活。
每當(dāng)這個時刻,她只有慶幸自己和老媽隔著兩千公里。即便這只大炮飛到她跟前,也有四個小時的緩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