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微顫的撫了下黑線。
如同要抹掉死不瞑目之人睜著的雙眼。
隨著掌心的滑動,黑線終于消失。
看著恢復光潔的雙腳,我默默地呼出口氣,忽的欲哭無淚。
圈著雙腿坐在褥子上,我看著窗簾后面的陽光,只覺一股巨大的恐懼感將我層層包裹。
我太害怕了,只得用力的摟著膝蓋,像是包裹住自己,暖和些,再暖和些。
努力的將眼淚憋了回去,我將臉埋到膝頭,“師父,我要怎么做才能爭取出世間……”
這看似像一場開卷考試,本質(zhì)卻也透著無情冰冷。
仿佛我越是著急成長,越要承受那份雪上加霜,黯淡無光。
嗵~!
左拳重重的捶地。
我痛恨這泥濘的人生。
卻也孑然一身,無所畏懼。
站起身,我大力的扯開窗簾,看著清晨朝陽,喃喃自語道,“京塵千丈,可能容此人杰?有本事就讓慈陰逼死我,只要我不死,就沒得屈服?!?/p>
我萬應(yīng)應(yīng)不是沒有豪情壯志,只恐淡月微云皆似夢,空山流水獨成愁而已。
沒關(guān)系。
我的優(yōu)點是什么?
能熬,能耗,有耐性。
有本事就給我?guī)啄辏纯次沂欠駮性旎?/p>
即今江海一歸客,他日云霄萬里人。
收拾利索下樓,情緒已經(jīng)調(diào)整完畢。
東爺喊我去吃早飯時,我和平常并無不同。
正安靜的吃著,戚屹候就嗓子不太利索的清了清,對著我問道,“小螢兒,你床塌了?”
我疑惑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