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維斯舒服地喟嘆一聲,細(xì)細(xì)感受了一下后,還驚喜地說道:“這水里加了鹽。親愛的溫柳,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竟然舍得用鹽水來招待我,嗚嗚嗚,我已經(jīng)快要忘記鹽是什么味道了?!?/p>
“你能嘗出味道?”溫柳的視線看向水下骷髏頭開開合合的嘴巴,那里原本應(yīng)該有舌頭的地方現(xiàn)在是空蕩蕩的一片。
大概是因為有水阻隔的緣故,埃爾維斯的聲音有點含糊,“嗚嗚嗚,嘗不出來,不過我的骨頭能夠感受到味道,就是不像活人那樣對味道那么靈敏。”說到這里埃爾維斯還有點遺憾。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畢竟他現(xiàn)在全身上下也就只剩下骨頭了,還能用骨頭來感受到味道已經(jīng)算是奇跡了。
溫柳想了想,讓希貝爾拿了些豆?jié){過來,自從發(fā)現(xiàn)了豆子的其他吃法后,現(xiàn)在廚房里都會常備著豆?jié){,要不是儲存的豆子還不夠溫柳霍霍的,他都想試試能不能用豆子炸出豆油來了。
上次他買了一大桶的海獸油回來,一時半會兒城堡里倒是不缺油吃,炸豆油的事情倒是可以放一放。
溫柳不想浪費(fèi),只倒了半杯豆?jié){進(jìn)埃爾維斯的盆子里,豆?jié){迅速和溫水融合在一起,埃爾維斯沉默了很久,仿佛在用自己的骨頭去感受豆?jié){的味道。
過了好一會兒,埃爾維斯驚喜的聲音才響起來,“嗚哇,這是什么東西?我好像嘗到了豆子的味道。”
半杯豆?jié){被一大盆水化開,味道已經(jīng)變得非常淡,埃爾維斯卻是覺得正正好,整個骷髏頭都因為愉悅而變得更白了一些,還忍不住在水盆里左右擺動起來,似乎是想讓自己的所有骨頭都能沾染上豆?jié){水。
“你喜歡就好?!睖亓α诵?。
一直等埃爾維斯嘗夠了豆?jié){水后,溫柳才說起自己想要和埃爾維斯合作的事情。
“你想要紅梭樹的樹皮?”埃爾維斯艱難地把自己的腦袋正過來,好直面自己的好朋友,“嘿,這有什么難的,你想要我可以幫你摘哦,你是不是也發(fā)現(xiàn)了紅梭樹的汁液很好用?用來寫字可以保存很久?!?/p>
紅梭樹是枯木林里的常見樹種,對埃爾維斯來說就和路邊的野草一樣,并不珍貴。
“我不是用它來寫字,而是想用那樹汁做染料,用來染布拿去賣?!?/p>
關(guān)于這一點溫柳并沒有打算隱瞞埃爾維斯,畢竟他是打算和埃爾維斯長期合作的,目前他認(rèn)識的人中,也只有埃爾維斯能在枯木林中活動,有他幫忙弄紅梭樹的樹皮會方便許多。
溫柳的生意還沒有起步,前期對紅梭樹的樹皮需求量并不大,溫柳可不想因為這一點利益而和一名還算和善的不死生物交惡。
枯木林能在幾百年的時間里一直被人忌憚著,溫柳可不認(rèn)為里面生活著的不死生物都是善良無害的。即使是埃爾維斯,雖然溫柳樂意和他教好,但接觸的時間畢竟并不長,內(nèi)心深處還是對他保留著警惕的。
這并不算是什么壞事,反而是對自己,以及整個生活在黑龍城堡里的人負(fù)責(zé)任的表現(xiàn)?,F(xiàn)在的溫柳可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從他答應(yīng)嫁給龍蛋開始,他就徹底和這片領(lǐng)地綁定了,他的每一個舉動的背后,都牽扯著城堡里的所有人。
“染布?”埃爾維斯和外界脫節(jié)太久,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染布是怎么一回事,“樹汁也能染布嗎?染成和樹汁一樣的顏色?”
“嗯,應(yīng)該可以,不過需要嘗試過才知道?!睖亓I回來的基本都是麻布,像麻布這種纖維素纖維想要染色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反而是之前收集的紅眼兔的兔毛捻絲織成的布更好著色。
溫柳想要找到一種顏色鮮艷,又不是那么容易褪色的植物染料,而紅梭樹的樹汁很顯然是最滿足溫柳的需求的,如果能夠找到一種合適的固色方法那就更好了。
這自然需要時間去慢慢試驗。
埃爾維斯黑洞洞的眼眶似乎都睜大了一些,如果此刻他的身體在這里,只怕都要忍不住搓搓手了?!拔矣H愛的朋友,如果你的布料染出來后,可以給我做一身衣服嗎?我不需要其他的報酬,只要一身吟游詩人的長袍就行了。”
“只需要衣服?”溫柳愣了愣,他其實早就想好,埃爾維斯給他提供樹皮,他則給予埃爾維斯一部分售賣布料的分成,沒想到才剛剛提出,埃爾維斯就打算用這分成來換衣服。
骷髏有穿衣服的必要嗎?溫柳回憶著剛剛遇見埃爾維斯的時候,對方一副骷髏架子的模樣。
“嗯嗯?!卑柧S斯生怕溫柳拒絕,猛點頭,把盆子里面已經(jīng)慢慢重新變得透明起來的豆?jié){水都濺出來了,不知道水里的豆?jié){是不是都被骨頭吸收掉了。
“你不懂,我已經(jīng)裸奔幾百年了,每天只能光裸著一副骨頭到處游蕩,這不是一名合格紳士的行為?!卑柧S斯哀傷地碎碎念。幸好枯木林里除了骨頭外也沒有其他生物,以前埃爾維斯也不會跑到枯木林邊緣活動,有沒有布料遮擋骨頭也不太在意。
但是現(xiàn)在和活人開始接觸后,記憶中的羞恥感似乎也復(fù)生了,除了寫詩歌之外,埃爾維斯現(xiàn)在
我散了
溫柳送給埃爾維斯的麻布衣并不是麻布原本灰撲撲的顏色,
這段時間他雖然弄不到紅梭樹的樹皮,但是并沒有放棄去嘗試其他的植物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