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股極其微弱,卻又異常巧妙的靈氣波動,以林閑為中心,如一圈漣漪般悄然散開。
這股波動并不強大,就像是山巔之上,一陣調皮的山風,恰好卷起了一縷沉寂在地脈中的稀薄靈氣。
正欲全力施展神識的唐長老,突然“嗯?”了一聲。
他感覺到一股輕微的靈氣擾動,打斷了他神識的凝聚。
這股擾動非常自然,與主峰上濃郁靈氣偶爾產(chǎn)生的自發(fā)性流轉毫無二致。
他皺了皺眉,神識再次掃過,卻發(fā)現(xiàn)那股擾動已經(jīng)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是他太敏感了?
唐長老收回了神識,再次看向林閑。
少年依舊是那副嚇傻了的模樣,渾身篩糠般發(fā)抖,眼神空洞,識海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毫無異常。
一個連靈氣都無法感應的凡人,怎么可能操控靈氣波動來干擾自己?
唐長老陷入了沉思。
或許,柳眉看到的,也只是此地靈氣偶爾的異常波動,恰好被這個倒霉的雜役碰上了?
他看了一眼滿臉不甘的柳眉,又看了一眼快要癱軟在地的林閑,最終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耐:“此事或有蹊蹺,但查無實據(jù)。一個雜役,也翻不起什么風浪。”
他轉向執(zhí)法弟子:“此事就此作罷。但主峰廣場乃宗門重地,豈容雜役隨意踏足?李婆子管教不嚴,罰其一月供奉。至于此子……”
唐長老的目光再次落在林閑身上,帶著一絲厭惡:“沖撞圣地,雖非有意,亦不可不罰。待宗門議事后再做定奪。帶下去,看管起來!”
“是!”執(zhí)法弟子領命,架起幾乎“癱瘓”的林閑,拖離了廣場。
風波,似乎就此平息。
人群散去,唐長老也拂袖而去。
柳眉恨恨地跺了跺腳,滿心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被拖到無人角落的林閑,在執(zhí)法弟子離去后,緩緩站直了身體。
他那副惶恐呆滯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與年齡不符的深沉與冷靜。
他悄然攤開手掌,掌心里的【幻影石】殘渣被山風一吹,化作飛灰,消散無蹤。
林閑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不過,他也清楚,今天這件事,絕不會這么輕易結束。
唐長老或許放過了他,但李婆婆和柳眉,絕不會善罷甘休。
所謂的“待宗門議事后再做定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片刻的寧靜。
一場針對他的“懲罰”,已在暗中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