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會有今日,當(dāng)初我們不應(yīng)該容忍女皇放你離開黯月城。婦人之仁,害人不淺啊?!?/p>
克羅利克長長的咽了口氣,仿佛真的在后悔沒能提前處理掉萊彌爾一般。
萊彌爾只是笑了笑,帶著些許的挑釁笑道:
“可惜,現(xiàn)在唯一能在烏洛波洛斯冕下手里保住你一條小命的人,就只有你嘴里的這位只能在黑夜的黯月城出場,且婦人之仁的女皇陛下了哦?!?/p>
“……你想做什么?”克羅利克敏銳的察覺到了萊彌爾的想法,他冷聲說道:“萊彌爾,你也曾是黯月城的人,你知道女皇離開會給我們帶來什么嗎?”
“嗯,知道啊?!比R彌爾翹起二郎腿,精神瞧起來有些萎靡:“她的屁股一離開那個鎮(zhèn)壓界門的王座,黯月城下的深淵裂隙就會咻的一聲炸開,然后把咱們的快樂老家給吧唧一口全部吞下嘛。”
“女皇的付出我可是一直都記得很清楚哦。”
“既然如此,那你就更應(yīng)該明白,協(xié)助我才是你現(xiàn)在唯一的道路!”克羅利克平靜地說道:“帝國一直在追查暗之圣靈殘片的下落,他們的目標(biāo)早已鎖定了黯月城?!?/p>
“如果我們不能先一步毀掉他們,那到時候被毀掉的就只會是黯月城?!?/p>
“萊彌爾,我們已經(jīng)失去了最初的故鄉(xiāng),失去了我們的國家,難道連最后一寸國土都保不住,只能讓魔族流離失所,成為塞塔這個混沌大鍋里微不足道的一份子嗎?”
“你醒醒吧,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這些同胞,又有誰會真心接受魔族呢?”
“那些愚昧的人甚至認(rèn)為深淵是魔族帶來的,他們難道看不見魔族被深淵吞并的真相嗎?不,他們只是理所當(dāng)然的將這一切甩鍋給了我們!”
導(dǎo)師孜孜不倦的分享者自己的知識,希望能夠引起同族的共鳴。
可他選錯了對象。
萊彌爾只是看著克羅利克冷靜地吐出一句有一句話,心情并沒有多大的起伏。
“你怎么想的,我其實壓根就無所謂了,克羅利克。”
“我曾經(jīng)也怨恨過,憎惡吞沒過我的一切感知,迷茫讓我失去過方向和道路,為了尋求答案,我拼盡全力爬到了女皇的面前?!?/p>
“可最后,她只給了我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答案?!?/p>
她垂下眼,視線在自己那枚戒指上停留了一瞬,最后所有的仇恨與怨念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我和我的未婚夫,以及我的家人、鄰居、好友……甚至那些平日里不對付的對手,我們所有人,都是為了黯月城犧牲了自己?!?/p>
“所以,別再和我說這些大義凜然的話了,導(dǎo)師?!?/p>
“就連被你們永遠(yuǎn)囚禁在王座上的女皇都知道,活著的魔族沒資格逼迫那場犧牲中唯一幸存者的我,繼續(xù)為你們這些既得利益者的未來拼死拼活。她甚至主動解開了我靈魂的桎梏和契約……”
她頓了頓,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算了,說這些你早已知曉的事情毫無意義。我們還是來聊一聊,你那給艾黎小姐帶來困擾的詛咒原型吧?!?/p>
“如果你愿意好好說話,我會讓你少吃一些苦頭?!?/p>
“你知道的,我對審訊同族的事情,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要拿手??梢缘脑?,我不太想回憶起那段時光?!?/p>
克羅利克當(dāng)然知道。
所以,他一直相對而言比較穩(wěn)定的情緒,第一次出現(xiàn)了名為恐懼的劇烈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