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暴君謝瑾瑜。
區(qū)區(qū)一個知府之子,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只是不想看到二哥傷心,才沒有大開殺戒、血洗朝堂。他確實嫉妒著這些人,但他不蠢,謝守均和沈淵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二哥不舍得那些士兵死,他自然不會主動挑起宮變,更不會殺了二哥的人,讓沈淵和謝守均找到挑撥他與二哥關(guān)系的把柄。
謝瑾瑜抬手示意張玉衡起來,“攝政王欣賞你的才華,特允你進入監(jiān)天司。不過進入監(jiān)天司的人都需要以玉璽蓋印冊封,如今玉璽不在孤的手中,只有刑部的沈侍郎知曉在何處?!?/p>
“來人,召沈侍郎。”
接令的侍衛(wèi)去尋沈淵去了,張玉衡垂著腦袋,逐漸咂么出味兒來。
他怎么感覺自己被當(dāng)?shù)妒沽四兀?/p>
這皇帝駕崩,玉璽卻不在本該繼承大統(tǒng)的太子手中,反而只有與攝政王交好的沈侍郎知道在哪兒,而太子以攝政王要特允自己進入監(jiān)天司一事,讓沈淵交出玉璽……
這大概就是老爹說的,骯臟的皇室權(quán)謀吧。
皇圈真亂。
張玉衡老老實實的豎立在一旁,恨不得隱在黑暗之中當(dāng)一個透明人,散去自身所有的存在感。
很快,沈淵便被召來。
一襲白衣的男子踏入東宮主殿,沉著的目光掃過謝瑾瑜落在張玉衡身上,心中大抵猜出了什么,繼而下跪行禮,“臣參見太子。”
謝瑾瑜笑了一聲,那笑意極為森然,似是懸崖上玩弄掌中鳥雀的雄獅,處處透著兇險與危機。
他盯著跪在地上因為沒有命令而無法起身的沈淵,語氣淡然又暗含逼迫,“攝政王生前與孤說,要將張玉衡招進監(jiān)天司之中,沈侍郎與攝政王生前極為交好,想必不會違背他的遺愿吧?”
張玉衡猛地抬頭。
二殿下死了?
沈淵面色不變,從容應(yīng)答,“監(jiān)天司官職特殊,需陛下以玉璽蓋印冊封天人,方可入監(jiān)天司任職?!?/p>
此話的意思就是說,你太子還不是皇帝,無法任職張玉衡。
“如今攝政王已死,孤是太子,繼承大統(tǒng)不過是早晚之事。”謝瑾瑜瞇了瞇眸,“沈侍郎是聰明人,應(yīng)該知曉此事已無法改變?!?/p>
“那臣便靜候太子登基?!鄙驕Y猶如鋼鐵磐石一般,毫不松口,“待太子殿下登基,臣自會將玉璽奉上?!?/p>
“沈淵!”謝瑾瑜拍案而起,眸目愈發(fā)陰沉危險,“你當(dāng)真以為,孤對你無可奈何嗎?!”
“臣不解太子殿下的意思,”沈淵抬眸,目光逼視著謝瑾瑜,仿若將他的一切都看透,“臣只知曉,攝政王殿下是不愿‘死’的?!?/p>
兩人不歡而散,沈淵臨走之前,聽到背后謝瑾瑜聲音冷沉,“別以為孤不敢殺你?!?/p>
只是缺少一個借口。
沈淵聽出了他沒有說出口的后半句。
太子不殺他,是忌憚謝守均會以此為借口帶兵謀反,而他活著,太子又會忌憚他去扶持大皇子或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