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大臣之中的盛世淮,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看來,二皇子已經(jīng)知曉了自己的身世。昨日他見過奶娘后在承歡殿里發(fā)了大火,想必也是意識到,如果再不在朝中拉幫結(jié)派,他這個假皇族也只會被太子清算處掉。
不過,這還不夠。
還要加把火,才能讓他清晰地認(rèn)識到自己的處境。
上朝后,就在建帝說要冊封謝承澤和謝子渺為王爺時,兩位大臣突然上奏,細(xì)數(shù)二皇子之前借生病收禮等貪污行為,以及就二皇子在前往益州時未經(jīng)上報便私剿各地縣令贓款一事,請求建帝根據(jù)律法處置二皇子,并撤回冊封二皇子為王爺?shù)南敕ā?/p>
這兩位大臣,明面上一直是太子一派,謝承澤瞥了眼謝瑾瑜,果然,這位太子弟弟的神色十分不好看,顯然也是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未經(jīng)他的允許,彈劾自己。
不過,這還只是前奏。
一身臟水謝承澤,一派胡言陳御史
曹家在朝為官者,此時也跳了出來,彈劾謝承澤雖然在遼州有功,但誘使圣上離京,不僅致使宮中無主,更令各地為清雪路耗財頗多。如此勞民勞財,分明是以各地之苦供養(yǎng)遼州一地,非但無功,還表明二皇子急功近利,缺乏遠(yuǎn)見,實在不該是皇子之為。
一時之間,謝承澤過去所做皆化為烏有,竟是落得一身臟水。
不僅如此,還有人拿出了謝承澤手底下本就不多的幾個私臣的罪證,將他最后一點朝中的權(quán)勢也給清得干干凈凈,讓謝承澤徹底成為了光桿司令。
如此刻意針對,顯然,這是有人忌憚二皇子最近的功績,想要把他拉入泥沼。
“陛下!即便二皇子確實有些功勞,可終究用的都是些稍有不慎便會功虧一簣的險計,若如此也能得到嘉賞,將來人人照做,那屆時失誤造成的虧損該由誰來填補?”
“就算二皇子遼州有功,那也是借著皇室的臉面才得以有此成就!不過就是投機(jī)取巧!為官本就應(yīng)該踏踏實實,二殿下如此另類,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二皇子過往的劣跡也不應(yīng)就此抹去!否則我朝國法威嚴(yán)何在!臣認(rèn)為二皇子根本不配冊封為王爺,應(yīng)將過往所貪之物如數(shù)吐出,并遣散承歡殿、充盈國庫,將二皇子貶為庶人,永不入京!”
謝承澤全程沉著臉聽著,直至那些彈劾他的大臣們終于說完了,他才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謝瑾瑜。
那一眼,淡得宛如茶杯里靜置下來的開水,看似平靜涼薄,實際灼燙得讓觸碰的人疼得仿佛要脫去一層皮。
“二哥……”謝瑾瑜心口一緊,低聲道,“不是我……”
彈劾的大臣里,確實有他的人,也確實很多都是曹家的人,可他從未讓這些人做這種事!
一定又是她自作主張!
“是不是你,很重要么?”謝承澤輕嗤一聲,“看到了嗎,我的太子弟弟,無論我是平庸還是聰穎,有些人都不愿意放過我?!?/p>
他九歲時,他們忌憚他、利用他。
他二十歲時,他們依舊忌憚他、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