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2頁）

乖巧可愛這種詞兒居然能和她掛上關(guān)系，這件事實在是太可怕了！

來授課的龍師是個中年人，除了年輕些臉上褶子少些，表情和早上見過的老人一樣嚴肅。

有了想法和奔頭，不用滌青提醒離朱就低頭鞠躬行禮，行過禮便很有規(guī)矩的垂手安靜站立。

“曼兌長老，這孩子是離朱。昨日破卵，睡過一整日才清醒，個頭也小了些?！睖烨鄬⑿♂套油频缴砬敖o龍師看，小小女童細手細腳安安靜靜垂手而立，倒是能耐住性子站得筆直。

龍師曼兌上下打量了她一回：“把頭抬起來?！?/p>

離朱抬起眼睛直勾勾看著面前的中年人，曼兌微挑眉梢，從袖袋中抽出一把戒尺。

“伸手?！彼麛傞_手掌示意女童照做，離朱看了眼戒尺，面兒上得有兩寸寬，果斷搖頭：“不?！?/p>

滌青：“……”

得，白交代。

“啪。”戒尺在空氣中揮過，帶出一聲脆響。曼兌加重語氣：“伸出手來——”

“除非你先給我理由?！彪x朱堅決不肯白挨，曼兌差點被她氣笑：“怕挨打？”

離朱用表情告訴他這是句廢話。挨打也得有個緣故，不明不白的打誰挨誰傻。

“無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彼粋€幾百歲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為難一個昨天才破殼而出的幼崽。只不過從大長老那里聽說這孩子一睜眼就敢和龍尊頂嘴對著干，想著給她點厲害瞧瞧以壓制燥性。

話說回來，小家伙死倔死倔的德行還有點可愛呢——從來都是飲月君不聽勸諫，這回可算讓他自己也嘗嘗讓人一句話頂?shù)椒紊系淖涛丁?/p>

“不伸手也罷?！甭鼉妒殖纸涑咻p輕在離朱肩頭敲了一下：“望你將來修身守禮，拱衛(wèi)龍尊，勿使傳承斷絕。”

“進去找位置坐下！”他收起戒尺，滌青忙行了個禮交出禍頭子，退出堂屋轉(zhuǎn)身就跑。

離朱回頭看著滌青走遠，彎腰又鞠了一躬才翻過最后一道門檻慢吞吞走進內(nèi)室。門口隔著一座木雕大屏風，上面刻著彎彎繞繞五條長蟲，張牙舞爪各有各的神態(tài)。曼兌注意到她在觀察屏風上的花紋，咳了一聲提醒：“這上面講得乃是五龍遠徙，今日若有空就給你們說說?！?/p>

繞過屏風就是聽課的所在，一人一張桌一張凳，和她打架的男孩艋柯后排靠窗，看上去不太擅長讀寫。桌上有筆有墨有白紙，上首處掛著張潦草的“樹根”圖。等離朱找了最前排的桌子坐下，曼兌也走到掛圖下站定，拿戒尺敲敲桌面，屋子里幾十個孩子拖拖拉拉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