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在天邊,卻上心頭。
“嫂子,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我大哥哪兒做的”她說的有些遲疑,臉色都變了,比剛才罵霍家手冊還要慘淡,霍明欽這個大哥在她心里比霍家重要的多。
如果霍明欽塌房,那無異于天塌,她大約再也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我笑著搖了下頭:“你想哪兒去了,我是看著這畫好,”
明筱一下子就笑了:“太好了,嫂子,我就知道你喜歡,這是余老師畫的,我一眼就覺得這幅畫太像你了,清冷柔和的月光,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我大哥當時也說你會喜歡這幅畫呢?!?/p>
我沒有在意霍明欽說我是冷淡無趣的人,明筱對我?guī)е鵀V鏡,夸的都是百般好,但轉換個角度,無論是清冷還是不食人間煙火,都是冷淡無趣的意思。
而現(xiàn)在冷淡還是無趣都跟霍明欽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輕聲問:“畫不是你送我嗎?”
霍明欽也在嗎?是一直都在,還是巧合碰上?
明筱沒有聽出我話里的意思,挽著我手臂撒嬌:“
我大哥出的錢,嫂子你不會怪我借花獻佛對吧,都怪他不買我的畫,明明都暗地里籌備了我的畫展了,還要落我個面子!雖然我的畫確實不如余老師的?!?/p>
我輕輕的哦了聲:“原來如此?!?/p>
霍明欽上個月出差法國分公司,原來是為畫展籌備,
為自己妹妹籌辦畫展無可厚非,霍明欽卻不肯告訴我,甚至瞞著明筱,暗地籌辦,因為他是為故人籌辦的。
一個月前明筱開畢業(yè)畫展,同一位早有名氣的畫家一起開的合展。
畫展盛大,引了數(shù)萬人駐足相看,各大媒體爭相報道,空前絕后。
我還想著明筱這次的手筆不錯,出名要趁早,在海外打響名氣,回國便能一帆風順。
不是說明筱的畫徒有名氣,而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名人更需要超前包裝,這是一個自媒體的時代,流量是成名密碼。
我是一個畫商,看畫看人多少帶著些商人的視角,我那時從未想過是霍明欽一手操辦的。
哪怕我看到了邀請函上的另一位畫家,我都沒有往他身上想。
霍明欽從來都是想做什么直接做的人,暗度陳倉大可不必。
但霍明欽還是這么做了,因為另一位畫家是他藏在心底的人。
我給霍明欽書房曬書的時候,看到了她的照片。
我不是無緣無故給霍明欽按上一個白月光,是他自己寫的。
那張攜手、十指相扣的照片背后有他一筆一劃的字:曾經(jīng)滄海,余生只剩惦念。
那個女子叫余念。
那個當年被我婆婆拆散的人。
十年前霍明欽深深愛著的人。
我看著那副月光畫無聲的笑了,我想霍明欽真夠沉的住氣的,回國后的這一個月里除了工作越來越忙,回家晚外,其他并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