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倚天劍的事情呢?”蒯良有些郁悶,沒來由的郁悶。
郭嘉對著銅鏡正了正幘巾:“曹公連親生女兒都送了,又豈會在乎區(qū)區(qū)一把佩劍?當(dāng)然是答應(yīng)下來。更何況劉辯還答應(yīng)送給曹公一名美女,我告訴你蒯子柔,江東的美女與北方的女子大為不同,曹公見了一定會喜歡。既然蒯子柔來了,我便讓芙蓉閣的老鴇給你介紹幾個姑娘!”
郭嘉不管蒯良是否愿意,朝樓下喊了一嗓子,把老鴇召上樓來:“今晚給我這位朋友留幾個頭牌,除了阿珂之外!我已經(jīng)湊夠給阿珂贖身的錢了,回頭就帶她離開。對了,今天一上午都沒看見她,不知道去哪里了?”
老鴇卻突然變臉,皮笑肉不笑的道:“天機(jī)不可泄露,到時候先生就會知道真相!自今日起,恕不招待了,送客!”
“唉……你這人竟敢如此無禮?”郭嘉大怒。
卻被蒯良拽著胳膊下了樓:“風(fēng)塵女子有什么值得留戀的?還是先跟我進(jìn)宮,給天子做個答復(fù),再派人把曹公的兩位女兒接到金陵,把倚天劍送來,爭取早日達(dá)成協(xié)議!”
郭嘉一邊走一邊怒沖沖的道:“你這翻臉不認(rèn)人的鴇母,回頭我讓陳評、李白找關(guān)系把你這勾欄查封了,讓你有眼不識泰山!”
半個時辰之后,蒯良與郭嘉一起來到了麟德殿,施禮參拜天子:“啟奏陛下,經(jīng)過我二人商議,決定替曹公答應(yīng)陛下的要求,這就派人回去接曹公的兩位小姐來金陵,以及把倚天劍帶來交給陛下?!?/p>
劉辯爽朗的一笑:“甚好,來而不往非禮也,朕今日就先讓你們看看朕送給曹孟德的禮物,是否誠心實意!三寶,帶鄒氏上來!”
“宣鄒氏進(jìn)殿!”鄭和尖著嗓子答應(yīng)一聲。
隨著木屐聲響起,換了一身素裝,打扮的端莊凝重的鄒氏施施然進(jìn)入了麟德殿,施禮參拜天子:“民婦見過天子!”
“見過兩位大人,過些時日由他們帶你去河北伺候魏王?!眲⑥q朝郭嘉與蒯良指了指,吩咐道。
鄒氏面無表情的朝郭嘉與蒯良施禮,與郭嘉似乎完全不認(rèn)識:“民婦這廂有禮了!”
不等蒯良說話,郭嘉卻已經(jīng)目瞪口呆,驚問一聲:“你不是阿珂么?”
鄒氏冷笑一聲:“大人認(rèn)錯人了吧?民婦一直在教坊司調(diào)教歌舞,什么阿珂不阿珂的,不知道大人說的什么!”
鄭和也在旁邊提醒道:“郭大人請自重,這位是前張濟(jì)將軍的妾氏,后來又做了呂布的妾氏,再后來被薛禮將軍俘獲,送到了金陵在教坊司教導(dǎo)歌舞。以后說不定就會是你們的王妃了,郭大人可不要輕??!”
郭嘉是什么人,自然一下子就恍然醒悟了過來,只感到在金陵的這些日子猶如黃粱一夢,現(xiàn)在夢醒了卻是如此凄涼,自己仿佛猴一樣被人耍來耍去,卻蒙在鼓里渾然不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郭嘉直感到氣血逆流,咳嗽的劇烈無比,幾乎要把五臟六腑全部咳出來,不經(jīng)意間嘴角流出了淡淡的血漬,這一刻感到了傷心欲絕的滋味!
“騙子,騙子,騙子都是騙子!”郭嘉再也忍不住,大吼一聲,就差指名道姓了。
劉辯是騙子,陳平是騙子,李白是騙子,鄒氏也是騙子,就連故友荀彧都騙自己,全天下的人都是騙子,為什么要欺騙自己這顆無辜多情的心?
“奉孝,你瘋了么?”蒯良嚇了一跳,趕緊一把捂住郭嘉的嘴。
郭嘉恨恨的道:“放開我,我要走了,不用再管我!”
“你要去哪里?”蒯良一臉惘然,不太明白郭嘉的反應(yīng)為何如此激烈?
“云游天下,四海為家,死到哪里算哪里!”郭嘉一臉悲涼的走出了麟德殿,頭也不回。
“難道你不輔佐曹公了么?”蒯良又氣又急,實在弄不明白郭嘉為何如此失態(tài)?
“哈哈……”郭嘉留下一串凄涼的長笑,“一個連自己都謀不了的人,何以謀天下?”
劉辯面無表情的在一邊看著,咳嗽一聲喚回蒯良:“也許郭奉孝還沒醒酒吧,暫時不要管了,你速速修書給曹孟德,送二女與倚天劍到金陵,限期十日,否則一切作廢!”
“小臣遵旨!”蒯良嚇得跪地施禮,趕緊返回驛館給曹操修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