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忍著沒有質(zhì)問他,心里卻打定主意,如果他真要賣掉暖暖,她就帶上暖暖跑出去。
卻不自覺的偷偷觀察他。
吃過飯后,他沒有像之前一樣出去喝酒賭錢,一直在擺弄那些玻璃瓶子。
在他手里,那些讓她深惡痛絕的玻璃瓶,竟然變成杯子,手鐲,戒指……
讓人眼花繚亂。
更稀奇的是,整整一天,他都沒發(fā)脾氣,連暖暖不小心踢倒玻璃瓶,他也只是輕聲叮囑。
完全就像換了一個人。
晚上躺在木板床上,聽見陳遠摸黑躺到身邊,蘇月心里越發(fā)沒個著落。
身子幾乎貼到墻上,盡量降低存在感。
一只手伸了過來,蘇月心頭一緊,死死抓著被角。
每一次不管不顧的經(jīng)歷,都是對她的侮辱和折磨。
那只手卻只是幫她掖緊被子,便又收了回去。
“睡吧,明天還要去鎮(zhèn)上呢?!?/p>
黑暗中,陳遠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話音未落便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
蘇月?lián)闹魈烊ユ?zhèn)上,會有什么在等著自己和暖暖,大睜著雙眼到深夜才睡。
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天色大亮。
早過了平時起床的時間,連忙披衣下地。
卻見暖暖小臉紅撲撲的跑進來,雙手捧著一塊餅子,獻寶似的湊到她面前。
“媽媽,爸爸已經(jīng)燒好飯了,你快來吃呀?!?/p>
蘇月按了按沒有睡好而隱隱腫痛的額頭,含笑捏了捏暖暖的小臉。
卻是低聲叮囑她。
“等下去鎮(zhèn)上,你跟緊媽媽,如果……如果爸爸讓你和陌生人走,你不要去,來找媽媽。記住了沒有?”
暖暖懵懂點頭。
蘇月還是不放心,跟著陳遠到鎮(zhèn)上后,緊緊攥著暖暖的小手,片刻不敢放開。
她擔(dān)心的情況卻并沒有出現(xiàn)。
陳遠徑直來到供銷社,將破了一角的軍綠書包放在柜臺上。
沒等他拿出玻璃杯,一個四十多歲的矮胖售貨員便伸出手,想將他的書包推開。
“走走,哪來的乞丐,剛擦的柜臺又被你弄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