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旺財收起鞭子:“鐘管事,沒什么,就是這家伙又偷懶,今天該鑿的石頭還沒鑿完?!?/p>
鐘管事朝地上的張富貴看了眼:“聽說你們以前是一個寨子的?”
李旺財低下頭:“是。”
鐘管事和氣地笑了笑:“那怎么一個成了苦力,一個成了監(jiān)工?”
李旺財猶豫了一下:“全蒙……管事們賞識?!?/p>
鐘管事笑瞇瞇看著他:“既然知道自己走了好運,就別再惦記著過去那點兒破事?!?/p>
說完,他笑容忽地一收,語氣森寒:“不聽話的苦力是什么下場,還要我教你?”
李旺財渾身一抖,握緊了手中的鞭子。
鐘管事睨他一眼:“怎么,你也想做苦力?”
李旺財咬咬牙,眼中兇光畢現。
張富貴蜷在地上,偷偷看著這兩人。
聽見鐘管事發(fā)話,他瑟縮了一下。
“我、我錯了!管事,我——”
求饒的話還未說完,張富貴的脖子已纏上一圈冰冷的皮鞭。
“呃、呃……”
張富貴的喉嚨咯咯作響。
他兩腿直蹬,雙手使勁向后抓撓,拽住李旺財的衣裳,死命往下一扯。
“哧”的一聲,衣裳破了個大口。
李旺財渾若未覺,他兩眼泛著赤紅,用鞭子勒住張富貴的脖子,狠狠收緊。
一股惡臭傳入鼻端,卻是張富貴被他勒得失了禁。
那雙蹬踹的雙腿漸漸慢了下來,張富貴兩眼暴突,死死盯著上方,腦袋一歪,咽了氣。
鐘管事站在一旁,微笑著看著這場熟人之間的生殺鬧劇,直到難聞的氣味飄來,他才皺了皺眉,掏出手帕捂了口鼻。
他朝四周環(huán)視一圈,目光掃過那些正在偷瞧的監(jiān)工和苦力。
“都看見了嗎?不聽話就是這個下場。”他冷冷道,“不管你們以前都是干什么的,能做監(jiān)工是你們的福氣,淪為苦力也只怪自己沒本事,誰不想活,盡早自我了斷,這地方缺誰也不缺新人?!?/p>
說完,他看向李旺財:“把這方收拾干凈,別污了上好的礦——”
他的身子突然一震,嘴巴半張,尾音卻已消失。
跪坐在地上的李旺財呆呆看著自己的雙手,還沉浸在殺了人的緊張與興奮中。
“咚”的一聲,鐘管事栽倒在他面前。